第二天一早,宴和景照常起床晨練,南喬卻賴在床上,任憑他好說歹說都不肯挪窩兒。
“我腿疼!”南喬翻身背對着他,哼哼唧唧:“腰酸,腳也疼!”
昨日又是紮馬步,又是進山的,當時不覺得,一夜過後便不成了,堆積的乳酸讓她腰酸腿疼渾身難受,隻想躺着不想動彈。
宴和景一聲不吭的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就當南喬懷疑他是不是生氣了時,孟氏走了進來,還端着一盆熱水。
“别看了,人出門兒了。”孟氏把水盆放下,擰了塊熱毛巾:“寝衣掀起來,先做個熱敷,一會兒我再幫你按一按。”
南喬依言照做,嘴上問:“二郎叫你來的?”
孟氏笑:“是啊!你這夫君還怪體貼的,真是叫你撿着了!”
南喬抿唇而笑,忽道:“他莫不是空着肚子出門去了吧?”
“沒有,我攤的雜糧餅子,給他帶了兩個。”
這雜糧餅子還是南喬教的,其實就是後世的雜糧煎餅。面糊在鏊子上攤薄,煎的裡外皆脆,趁熱乎打個雞蛋放點蔥花,刷上自家腌制的醬料,咬一口外酥裡嫩鮮香可口,直接空口吃完全不需配菜。
“家裡的醬缸快空了,今年等天冷做醬的時候要多做一些。”孟氏心裡盤算着,這醬可是好東西,燒菜煮湯好些地方都用得上呢!
按摩完後南喬又歇了一會兒,這才起床更衣。扶着牆呲牙咧嘴的走出門,感覺兩條腿都快不會打彎兒了,仿佛圓規的兩隻腳,直挺挺的往前挪。
鄭海棠見了不禁俏臉一紅,她可是過來人,還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路都不能走了,這、這昨兒的夜間運動該是何等的劇烈啊!
走在前頭的孟氏倒是沒想歪,她看笑了:“不舒服就多休息,逞什麼強啊!海棠來找你玩兒,你倆到屋裡說話去吧!”
打小陸秀才管的嚴,南喬門兒都不怎麼出,自然也沒得朋友。對此孟氏深感憐惜,她小時候還有三五個玩得好的小姐妹呢!鄭海棠能來孟氏心裡高興,非常盼望兩人能當上朋友。
隻是鄭海棠看着南喬行動艱難的樣子,提議道:“早上天兒涼快,咱們就在院兒裡說說話吧?我看那杏樹下就不錯。”底下還擺着兩個小杌子,看得出來是經常有人坐那兒的。
實在是院子裡除了杏樹底下也沒别的落腳地兒了,全都被規劃成了菜地。溫度足夠水肥不缺,菜苗兒幾乎是見風就長,短短幾天已經快有巴掌高了。
靠牆的絲瓜苗和葫蘆苗快要爬蔓兒了,該給它們搭架子了,要不然到時候爬滿一地亂糟糟的。
“你這小院兒弄的還挺好的。”鄭海棠看着滿眼綠色不由心生喜愛,見南喬行動困難還上前搭了把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委婉勸了句:“有些事兒吧,還是當以自個兒的身子為重,吃不消了就得叫停,千萬别因為抹不開面子拒絕就強忍着。”
南喬聽的茫然,見鄭海棠一邊說一邊用隐晦的目光看她的腿,閱文無數,紙上經驗豐富的老司機瞬間明了,這姑娘絕對是想歪了!
“昨兒跟着我夫君進了趟兒山,走的山路多了些,今兒險些爬不起來。”她笑一笑說,想起小長假裡去爬山的犟種室友,放假第一天去爬山,剩下幾天都在床上COS癱瘓病人。
鄭海棠明白過來自己想岔了,一張臉頓時充了血,想要道歉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現在可是個黃花閨女,那些事兒可不是她該知道的!
好在陸南喬好像并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意思,眼神也很正常,鄭海棠才松了口氣,感覺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心中默念着戒驕戒躁,謹言慎行,鄭海棠含笑擡頭:“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已經報名去參選宮女了。”
哎?南喬笑容中多了些許困惑,鄭海棠要去當宮女?她不想嫁給李言蹊了嗎?要是男女主各奔東西了,那這劇情可就完全崩了啊!
還有,這種事情,鄭海棠為什麼要專門來告訴她?她們之間有這麼親密無間嗎?
鄭海棠卻覺得,她應當把自己的決定告訴陸南喬,因為她所思所想,所要謀取的,是陸南喬正常情況下會擁有的東西。所以她想要得到對方的諒解,哪怕是在對方不明具體緣由的情況下。
重生以來,鄭海棠的心境經過了好幾番變化。
一開始,她隻想守護好家人,躲開亂世平安的活下去。後來,她想要報複李言蹊和祝氏,讓他們也嘗嘗被背叛磋磨的滋味兒。等陸南喬成親,宮使進入昌平後,一個念頭在她心裡滋生,如無法熄滅的火焰一般越燒越旺。
陸南喬成親了,她不會再入宮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有陸側妃了。那麼她呢?如果她選擇前世時陸南喬的路,是不是也會成功?
陸氏漂亮,可她也不差,若是好生保養一段時日,定也能如陸氏一般嬌豔可人。陸南喬能做得的,鄭海棠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