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聽見了白夫人疾步跑入房間的腳步聲,禦醫看見白夫人和白神醫頓時愣了半刻,起身行禮說道:“見過兩位師叔!”
“讓開,我看看!”白夫人誰也沒有搭理,徑直走來,放下床簾解開了茉雲衣服,“九翎蝕骨釘!”
白神醫走進來亦聽見了白夫人的聲音:“怎麼可能?”
“白叔,是九翎蝕骨釘!”正嘯深吸一口氣說道。
“什麼蝕骨釘!”跟進來的若辰氣息還未喘勻便問道。
“這暗器我隻在傳聞聽過,此釘蘊含九菱針,棱尖細如針卻如剛刃鋒利,發射筒内有火藥推送威力無窮,一經發出快若流星,三尺内能将人射穿,不論内功深淺,必死無疑,可她……”
“啟禀師叔,是當時一瞬,大将軍将刀射出擋住了暗器,暗器斷刀而入此女子體内,已被卸掉大部分氣力,師侄不才,剛為她診脈,見她氣血流暢,估計此暗器隻入了皮肉,未傷髒腑,可是慢慢氣血又有中毒之向,此镖可能帶毒!”
此時跟着來的不言沖到了床旁喊道“毒怕啥,解就是了,師傅,咱磨蹭個啥?先把镖取出來再說啊!”
那禦醫望向不言亦是愣了半刻。
“要你在此廢話,都出去,我給她取镖!”白夫人頃刻望向不言沒好氣的罵道。
“夫人稍安勿躁,我等先出去,就在門外守候,有需要之時,你喚我!”白神醫馬上說道。
“好!”白夫人馬上起身拉過藥箱,動作利落,從藥箱中取出各式器具,然後一邊點燃燭台,一邊想着茉雲的傷口尋找合适器具,擡目看見絲毫未動的正嘯,不容分說的說道,“快出去啊,這裡交給我!”
白神醫伸手拉着正嘯就走,正嘯深知白神醫夫人的醫術,雖然忐忑,但還是随着白神醫走出了屋子,其他人也依次退到了院中。
白夫人輕輕解開了茉雲外衣,用剪子剪開了她内裡衣襟,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傷處深吸一口氣,她拿起了燭台上過了火的鑷子,目光專注為她取釘。
她深知,這九翎蝕骨釘的帶着毒性,而且鋒利異常,取镖時必須極為謹慎,稍有不慎,若更深入便會傷及髒腑。
可是不到半炷香的時間,白夫人打開門,臉上滿是憂愁,她輕輕拭了拭額頭的汗水,看到門外的焦急的衆人,冷靜地解釋道:“暗器比想象中更加複雜,這枚九翎蝕骨釘十分小巧,釘身上布滿棱角,鑷子難以穩穩夾住。稍有不慎,它就可能滑脫,甚至彈射進一步深入,傷及内髒。”
“那該如何是好?”若辰旋即問道,正嘯亦臉色一沉,皺眉望向白夫人。
白夫人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一時無法找到更好的工具,眼下你們去尋一力氣大的女子來,将她抱起直立,這樣我取镖之時不至于将镖滑入體内更深,若再不行,我用手取!”
白神醫愣了半刻看向白夫人,白夫人的聲音也頓了頓,目光沉重,手輕輕覆上自己的小腹,神情雖有些複雜卻很堅定。
“師伯,你同意啊?”不言一驚一乍的喊道“師傅,你有孕在身,那玩意有毒,這成人解毒沒問題,可是腹中胎兒不一定承受得住。”
“但我一定要救茉雲!”白夫人的目光中透出了強烈的決心,但她當然知道事關重大,她希望自己丈夫能理解:“事情已經來不及諸多思量和猶豫了。”
“好!夫人的決定,我都支持!”白神醫亦看向白夫人笃定而溫和的說道。
“不是,師傅,你這麼大把年紀才有孕,這麼兒戲嗎?”不言急得手舞足蹈的說,“換個人來嘛!我來!”
“滾出去,你是男子,女子失節事大!”白夫人沒好氣的說道,“而且我是醫者,定會小心行事,不一定會被紮傷!”
“還有沒有啥别的辦法!”不言拼命撓着頭說道,“我這絕頂聰明的腦袋,怎麼此時就一片空白了!”
此時正嘯沉默地徑直走進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