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嘯放下酒杯,語氣冷峻而簡潔的說:“父帥,有勞你和巡撫大人,我軍務在身,先告退了!”
元帥一臉故作鎮定的放下酒杯,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語氣卻依舊沉穩:“嗯。”
正嘯轉身的瞬間,望向諸将,神情嚴肅,聲音如同雷霆般沉着:“諸将随我出去,繼續帶兵操練!”
“是!”所有将軍齊聲應答,聲音洪亮而铿锵,頓時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茉雲不自覺地注視着正嘯,她忽然覺得,今日的正嘯,好似身上有一種無形的火焰在燃燒,壓迫得他周遭都在微微顫動一般。當他們擦身而過之時,茉雲微微皺眉望向他思索着……在她還未回過神來時,正嘯忽然擡手,握緊了她的手臂,不容分說的将她帶出了營帳。
茉雲無語地跟着正嘯走出營帳,心中暗自咕哝,不禁掙脫開他拉住的手臂,語氣略帶不滿的說道:“我又無兵要帶,蹭點酒喝有何不行?”
正嘯瞬間轉頭,忿然的目光不禁刺向她,茉雲也愣了一下,眼前他這般滔天的怒氣,從何而來……然而,看到茉雲眼中的震驚,正嘯的怒意微微凝滞,雙眉微皺看向一旁,深吸一口氣,好似在強行壓抑内心的狂怒。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溫和了些許,緩緩開口說道:“去白叔的營帳,把藥喝了!”
茉雲看着他,心中不免還是疑惑,但輕輕“哦”了一聲,随即轉身朝白神醫的營帳跑去。
茉雲喝完藥後,乖乖待在白神醫的營帳中,白神醫點燃了艾為她驅寒補陽,煙氣氤氲,溫熱的香氣彌漫開來,讓她整個人都覺得昏昏沉沉,連腦袋都暈乎乎的。
她靠在椅子上,眼皮漸漸沉重,隐約感到一絲困意襲來,心裡仍在琢磨正嘯今日的反常,怎麼都覺得不對勁,思來想去,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白神醫走到她身邊,看着她酣睡的模樣,頓了一頓,駐足聞了聞艾草的香氣,眼神無語地看向不言。
不言則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師傅,她就是太過勞神了,讓她歇一歇也好。”
過了半個時辰,若辰掀簾進來,望見茉雲躺在搖椅上睡着了,便輕輕将白夫人托他帶來之物放在桌案上,白神醫望着他,低聲問道:“談得如何?”
若辰嘴角含笑在一旁坐下,語氣輕松地說道:“自然是談妥了,西南諸部落都願意聯合抗峑戎。”
白神醫見若辰端坐在自己桌案旁,絲毫沒有起身要走的打算,便笑着問道:“東西已帶到,你還不去正嘯的營帳商議正事?”
若辰笑了,伸手拿起茶壺,優雅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神情悠閑,語氣中帶着幾分輕松:“我還是不去他那的好,現在他火大。”
白神醫聽了,微微一愣,随即望向若辰,神情帶着幾分擔憂:“我速速去為他探脈,莫非他是熱毒犯了?”
若辰嘴角上揚,淡淡一笑,眼中閃爍着些許玩味的光芒:“白叔,您不用擔心,就算是熱毒,也沒這麼大肝火吧。”
白神醫放下手中稱量藥物的秤,目光帶着探究地望向若辰,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心中隐隐生出幾分疑慮。
若辰靠在椅背上,輕輕舒展着肩膀,目光不自覺地掃向還在沉睡中的茉雲,臉上的神情帶着幾分調侃,說道:“我如此跟您解釋吧,那家夥自小清心寡欲,吃穿都不講究,除了練武,别無他好。他所珍視的東西屈指可數,比如他的劍、槍、弓,那旁人可是碰不得的。我三歲那年,随我娘去他家拜訪,不小心動了他劍,他勃然大怒!”
白神醫聽罷,忍不住捋了捋胡須,笑着說道:“人鮮少記得自己三歲之事,你卻還記得……可見記憶深刻。”
“永生難忘。”若辰嘴角依然帶着笑意,眼神深邃地望向茉雲,語氣微微一沉,意味深長地說道:“而如今,人來要的還不隻是他所好之……物。”
他話音未落,視線落在了茉雲處,白神醫頓時心領神會,搖搖頭笑了。
茉雲似乎還沉浸在睡意中,未有絲毫的動靜。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她終于緩緩睜開眼睛,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舒展着全身的筋骨。臉上挂着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好似什麼都未發生過,站起身輕盈地走出了營帳。
經過正嘯的營帳之時,看見王強站在營前有些忐忑不敢入營,茉雲透過門簾的縫隙看向營帳,都能感受到正嘯營帳内,彌漫着一股不言而喻的緊張氣息。
執禮低頭處理公務,神情專注而嚴肅,千山則站在一旁,一言不敢發,氣氛凝重。
茉雲心中微微一動,不以為意地看向王強說道:“你們今日會去營外視察西南的情況嗎?”
“會啊!”王強無語的說道,心想我這不是正想進去請命,可是不敢進嗎?
茉雲則朗聲笑着說道:“不如我帶你們去,我對這周邊都極為熟悉,而且往西有塊遼闊之地,适合馳騁,我也可以去溜溜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