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峥笑了笑,主動說起其他話題,說起學校說起項目,衆人也都順着台階邊吃邊聊。
隻有蘇沫,明明在實驗室待了一天,明明饑腸辘辘,但卻一口菜都吃不進去。蘇銘峥到底娶的哪個女人?除了他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妹妹蘇敏。她想不出蘇銘峥身邊還能圍着什麼女人。蘇銘峥家教極嚴,本人也孝順,聽從父母的意見,盡管前些年和朋友經常混迹酒吧,但卻潔身自好,不搞女人也不随意留情,隻是喝酒玩樂。
到底是哪個女人?
直到散場,蘇沫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蘇銘峥讓大陳送蘇沫回去,蘇沫想問蘇銘峥他要去哪裡,但他已經轉身離開。
回住處的路上,蘇沫坐在車後排,她看着後視鏡,問大陳,“你見過蘇銘峥的老婆嗎?”
大陳看了眼蘇沫,他對她印象不好,總覺得她太功利,很喜歡故意模糊和老闆的關系,老闆之前一直縱容不解釋,直到老闆娘出現。“見過,很漂亮。”
“你老闆知道你誇他老婆漂亮嗎?”蘇沫柔聲道。
又是這樣,怎麼她總是這樣,說話溫溫柔柔,但表情陰冷的很。
“漂亮不是一種顯而易見非常容易确定的事實嗎?我有眼睛,又不瞎。再說,我老闆眼光向來好。”
蘇沫哼笑了聲,“那你知道你老闆和那個女人怎麼認識的嗎?”
“無可奉告。”
蘇沫緊緊抿住唇,惡狠狠地瞪了眼大陳。真是他老闆的好狗腿子。
蘇銘峥沒有讓人陪同,自己一個人在街邊晃蕩。回國後的短短時間,發生的事情,知道的真相,新出的疑惑,每一件都讓他心煩意燥。
今天氣溫比昨天高,蘇銘峥脫掉西裝外套,扯開了領帶。
真是世界太小。蘇銘峥隻是懶得坐車回去,想要走走路緩解下心裡的煩躁,就能遇到“熟人”。
“媽媽,那個是不是幹媽的老公?”陳儀謙看到了馬路對面的蘇銘峥,對方也看到了他。
陳珍珠順着兒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宋頌的丈夫。不過對方看了自己一眼,便扭頭繼續往前走了。
“兒子,我們去吃飯吧。”陳珍珠拉起兒子的手繼續往目的地走,自動忽略他的問題,“你爸爸還在餐廳等我們呢。”
蘇銘峥外套掂在手裡,腦海中又出現宋頌的臉。可能是剛剛見到她朋友的緣故。
就算靜歡的死和她沒關系,宋頌也是個自私的人。換個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怎麼會答應?她倒好,不僅答應了,還敲了自己一大筆錢。
越想越煩,蘇銘峥走到電線杆前,忍不住腳欠踢了上去。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本人的腳比電線杆更痛。
蘇銘峥最終還是打電話叫安勝來接自己。
可憐安勝剛洗完澡就要和女朋友解釋,解釋完還要來接老闆。
在女朋友一句,“你幹脆和你老闆過日子吧。”
安勝沮喪地拿起車鑰匙,認命地去接老闆。
幸虧老闆給的錢多,要不然,安勝早就辭職滾蛋。
安勝到的時候,蘇銘峥正席地而坐在馬路牙子上。
什麼時候蘇銘峥落魄到這個地步?安勝簡直想打開手機拍張照片。
還沒等安勝走近,蘇銘峥就起身,“走吧,送我回老宅。”
蘇銘峥幾天沒回,草坪重新換上了新的,小道兩邊的花也都換了新的品種。
“回來了?”蘇父摘下眼鏡,“怎麼就你自己?”
“我回我自己家,怎麼不是我自己?”蘇銘峥把外套扔到一邊,“我媽呢?”
“打牌還沒回來。”蘇父重新戴上眼鏡,繼續低頭看報紙。
蘇銘峥嗯了聲,拿起外套,“我先上樓了。”
回到自己從小到大的卧室,蘇銘峥莫名地松了口氣。他直接去到浴室,脫掉全部的衣服,用冷水沖了個澡。
站在鏡子前刮胡子時,裸着的上半身布了不少抓痕,都是宋頌幹的。怎麼又想起她?蘇銘峥煩躁地閉上眼睛。
吹幹頭發,換了身衣服,蘇銘峥打算出去玩一玩。剛好周昊發來信息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
蘇銘峥認為自己再不去見見新的女人,真要被宋頌搞成神經病了。肯定是因為她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所以自己才會動不動想起她。
“怎麼又出去?”蘇父放下報紙,目光對準兒子。
蘇銘峥輕聲解釋:“周昊約了我吃飯,很快就回來。”
“嗯,你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畢竟結了婚。”蘇父目光沉沉地看着兒子,出聲提醒他。
蘇銘峥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酒吧裡,周昊提前給在座的通氣,“哎,待會峥子來了,你們可機靈點,不要提不該提的。”
“更不要把女人往他身上推,那家夥有潔癖,誰惹他生氣,今天誰買單。”
周昊前腳話音剛落,蘇銘峥後腳就被服務員送進來。
“哦喲,這不是蘇大少嗎?”周昊朝好友揚了揚下巴。
蘇銘峥哼了聲,不理他,徑直坐到了角落。
有男人聚集的地方,少不了女人,更何況是酒吧。
周昊懷裡抱着個生面孔,蘇銘峥問是誰。
“不知道,随便抱的。”周昊漫不經心地回道。
聽到男人的回答,懷裡的女人擡起頭,恰巧和蘇銘峥四目相對。
媽的,蘇銘峥看清女人的臉,直接脫口而出一句髒話。這個女的怎麼長得有點像宋頌?
察覺到好友一直看自己懷裡的女人,周昊把她推到蘇銘峥身邊,吓得蘇銘峥直接站起來,“你幹嘛啊?”
周昊挑了挑眉,“你不是喜歡嗎?給你啊,一個女人而已。”
蘇銘峥忍住怒氣,“你有病别帶上我,髒死了。”蘇銘峥說完低頭又去看那個女人,結果他發現,這個女人長得一點也不像宋頌,剛剛純粹自己眼花。
蘇銘峥像是被潑了身髒水似的,離那個女人遠遠的,“都滾。”
周昊癟了癟嘴,“至于嗎?之前也沒見你這樣。”
“離我遠一點,”蘇銘峥煩躁地點了支煙,坐到了另一邊。
見好友心情不好,周昊讓屋裡的女人全都離開,“哎,你不會吧,真被你老婆管的死死的啊。”
“死個屁,”蘇銘峥抽了口煙,吐出煙霧,“老子心煩。”
“煩什麼?和我說說呗,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解憂排難?”周昊手搭在好友的肩膀,“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煩躁,實屬罕見啊。到底是誰把我們蘇大少氣成這個樣子。”
“蘇大少?”蘇銘峥冷笑了聲,“我還蘇打綠呢。”
“你家老爺子怪你了?不是吧,你是我們當中最聽話的一個了。”頓了下,周昊話鋒一轉,“但也是結婚最早的一個。好吧,實際也是最叛逆的一個。”
“好奇你家老爺子知道你結婚後的反應?”
蘇銘峥摁滅煙,“沒什麼反應,證都領了,難不成讓我去離婚。”
“什麼時候帶你老婆出來和我們見見?”話音掉落,周昊察覺話有些歧義,連忙補充,“我的意思是,你都結婚了,作為你哥們,連你老婆都沒見過,我們還是朋友嗎?大家什麼時候一起吃頓飯?”
“沒必要,”蘇銘峥拒絕,“沒有吃飯的必要,更沒有見面的必要。”
感到不對勁,周昊問:“惹你生氣的是你老婆啊?”
“我老婆?”蘇銘峥站起來,雙手掐腰,一副被氣壞的樣子,“我老婆是誰?”
周昊一肚子問号,“我怎麼知道你老婆是誰?蘇銘峥,你不會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