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徹整個辦公室,即使池樂以提前捂住了臉,腦袋還是暈了一瞬。
辦公室十幾張辦公桌,老師們都不在這裡,夏洛雲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眼圈微紅,得意地看着她。
池樂以揉揉生疼的手背,心想幸虧她有所準備,不然這一巴掌下來,自己的臉得廢。
從她扔死老鼠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叫家長的打算,剛才回教室的時候發現夏洛雲不在,她就知道她大概是請外援去了。
所以班主任讓她來辦公室,她也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畢竟大部分無能的家長見了不聽話的孩子,第一項必是扇巴掌。
“你個不聽話的東西!”池義強指着她的手微微顫抖,氣急敗壞,“我送你是來上學的,沒讓你來欺負人,你去哪學的些壞毛病,怎麼這麼賤!”
這麼理直氣壯,多半是原主的父親。
池樂以決定試探一下,眼睛瞪着他:“你管得着嗎?”
“我管不着?!”池義強像被點着的炸藥,一下子炸了,他随手拿起旁邊的掃帚,用力地朝她抽過去,“我是你爹,你說我管不管得着?”
池樂以忍痛挨了一下,看準機會抓住掃把,全身的力氣都壓着它:“那你養我了嗎?我的生活費你給了嗎?你給我什麼了?”
她查看賬單的時候就發現那每月800的生活費根本不是親屬給的,而是一個商店。
“我給了你命!”池義強毫不心虛,“你17了,要在以前時候,你現在都得掙錢給我花了!”
确定了他的身份,池樂以根本不想再和他周旋,不再搭他的話。
池義強絮絮叨叨地說着,控訴她的不孝,嘴裡濃重的劣質煙草味彌漫了半個辦公室。
男人的話粗糙又難聽,像老太太的裹腳布,夏洛雲聽得煩,給管家使了個眼神,管家上前阻止:“池先生,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回家再教育她。”
班主任見狀,立刻附和:“對,現在我們要解決的是夏同學的問題。”
“奧奧,對,”池義強摸摸鼻子,劇烈喘着氣,質問池樂以,“你為什麼欺負同學?”
“我欺負她?”池樂以差點笑出來,“别搞笑了,我被她折磨死了你們是不是還要說我羞愧自殺?”
“少胡攪蠻纏,”池義強吆喝她,“上個月你鬧到警察都來了,結果呢?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颠倒黑白?你以為校園霸淩能騙得過警察?人家小夏對你那麼好,結果養了個白眼狼出來!”
池樂以被他氣得險些心梗,她拿出手機打開相冊,要給他們都看看裡面的視頻。
“如果你要給我們看相冊裡的那些視頻的話,”管家個子很高,垂眼看她的時候居高臨下,像看蝼蟻,“你可能忘了,上個月我們已經看過了。”
班主任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看起來好像保持着中立。
“所以呢?”池樂以後退一步,盡可能與他的視線平齊,“這難道不是證據嗎?”
管家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動:“經過鑒定,警察已經明明白白告訴我們,這些都是你僞造的視頻。”
聽到這個池義強就生氣,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丢盡了,咬牙切齒地指着她:“這是你幹的好事!”
報警行不通,家長不理解,老師與他們沆瀣一氣。
池樂以深呼吸一口氣,她如今像落入了深海,周圍全是海水的壓迫,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丁點光亮。
她不說話了。
“嗚——”
幾人正僵持着,一直坐在一邊看戲的夏洛雲突然長長地哽咽一聲。
“都是我的錯,不關樂以的事,”她的雙手捂着臉,長長的波浪卷發披散下來,随着她的哭聲輕輕擺動,“如果我再忍一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