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嶺聽見這話後,對上孟漣瑜有幾分揶揄的眼神,臉頰“噌”地一下變紅。
孟漣瑜沒看到黑夜中傅嶺臉紅的樣子,但是卻能感受到周圍的氣氛以及那人的沉默,她突然有些後悔,現代人獨有的“見到帥哥直接沖”的行為會吓到這位翩翩公子。
人家大老遠翻宮牆來照顧自己,而自己在調戲良家婦男,實在是有些愧對于他的“行俠仗義”。
于是孟漣瑜便閉了嘴,在心裡默念着“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就在她不知所措地在心裡措辭的時候,傅嶺突然彎下腰靠近了她。
他輕輕撥開孟漣瑜傷口處的衣物,而後擰開藥瓶,将藥粉小心翼翼地灑在傷口處。
幾乎是虔誠地,傅嶺靠近她的肩膀,小口小口吹着氣,緩解孟漣瑜的疼痛。
而一直到傷口包紮完成,孟漣瑜都大氣不敢喘上一口。
傅嶺的頭靠近在她的肩膀處,因此她可以低頭看着這一切。
當傅嶺做完一切之後,擡起頭,孟漣瑜便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雙眼,甚至仔細看還像小狗的眼睛一般濕漉漉的。
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輕聲開口,氣息盡數噴在孟漣瑜的脖頸處:“冒犯了。”
可是,這個場景實在是孟漣瑜沒有承受過的沖擊,她還是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麼,隻知道自己的某個器官跳動得飛快,像是剛跑完步一般。
傅嶺見此場景,竟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羞澀,一點也不躲開她的眼神,反而直勾勾地與她對視。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傅嶺似乎有一瞬間低下眉,輕輕勾了一點嘴角。
“我剛剛那樣做,是閣下的意思嗎?”傅嶺退了半分,問道。
“......”孟漣瑜被噎得說不出來話。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人就是是一個僞裝獵物而得逞的獵人。
于是,情急之下,孟漣瑜隻能轉移話題緩解尴尬。
“這次的刺殺很明顯是沖着奴婢來的,公子覺着,會是誰安排的刺殺?”
傅嶺沒有絲毫猶豫,回答道:“自然是那位淑貴妃。”
“奴婢記得公子先前曾提醒我,淑貴妃是不會放過一個得知她秘密的人,隻是沒想到她如此急不可耐....也如此的大膽,竟敢在皇上與衆大臣面前安排外邦人行刺。”孟漣瑜後怕地回憶道。
“淑貴妃向來如此,她早就盤算好,西域與我大周素來不和,安排他們來行刺也隻會讓皇帝認為是西域的不忠,而非小小的糾紛。皇帝那樣看重大局利益,這樣的性質越是牽扯到前朝,她在後宮就越是安全。”傅嶺解釋道。
在傅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孟漣瑜猛地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照理說,傅嶺是宰相唯一的兒子,也跟皇後有血緣關系,厭惡淑貴妃無可厚非。可是對待皇帝,他也應該如宰相一般一直忠于皇帝,可是為什麼字裡行間,總感覺出他對皇帝沒有那麼有敬意呢?
直到一聲輕咳才将思考中的孟漣瑜重新喚醒。
她回過神來,發現傅嶺也一直在觀察着她。
于是她欲蓋彌彰地接着剛才的話,說道:“那....那現如今,奴婢該如何,還請公子指示。”
“自然是殺了,以絕後患。”
傅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平日裡的溫潤與親和全然消失,就連話中的得體用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換來的是眼神中從未見過的冰冷與殺氣。
孟漣瑜聽見這毫不掩飾的話,吓了一跳,她本以為這位宰相之子全然不像他的父親那般陰狠,卻沒想到還是能從此時的傅嶺身上窺探出宰相的影子。
不過,孟漣瑜也不是心軟的人,她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座右銘,其實在傅嶺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也起了殺心。
在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系統的聲音響起。
“恭喜您,觸發新的主線宮鬥任務:除掉淑貴妃,任務獎勵為十抽。”
“好!”
孟漣瑜有些興奮起來了。
正缺隊友,隊友送來了,正缺抽卡機會,十抽也來了!
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因此,她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思,直白地回道:“此事還需計議,等奴婢傷好之後,有什麼危險的行動奴婢會去做,公子切莫像剛才一樣替我擋刀,奴婢可擔不起公子的性命。”
“情急之下的事,誰都無法判斷,不過這次我答應你不會擅自行動。”傅嶺的話語軟了下來。
聽見這話,孟漣瑜又回想起傅嶺剛才一系列令人浮想聯翩的行為,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另一個支線任務,完成這個任務也有抽卡機會,說不定能助力自己完成主線任務。
因此,孟漣瑜開口道:“奴婢有一個疑問想請教公子。”
“但說無妨。”傅嶺重新坐在離她有些距離的椅子上。
“您從前就識得奴婢嗎?或者說,我們之前見過?”孟漣瑜問道。
這次,輪到傅嶺說不出話來了,他不知在思考什麼,隻是良久地沉默着攥着手中的茶盞。
孟漣瑜看見傅嶺緊緊地捏着茶盞,繃帶纏繞的手掌似乎也感覺不到疼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