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在二皇子的耳邊說道:“殿下深得民心。”
可是,她唯一覺得奇怪的一點是,百姓在官府前鬧,官府裝死是常事,可是也總會派幾個人來打探門外的動向。
此刻那些官員們想必早就得知二皇子在門外,卻遲遲不出來拜見,那便是有違君臣之禮的大罪了,他們萬萬不敢。
難道說,這裡面的官員冒着大不敬的風險,也不願出來見一面,還有其他原因?
如若是背後有靠山,那便一定是宰相。
但孟漣瑜更擔心的,是他們在密謀一些事情。
就在這時,跪拜的百姓中突然有一聲不同的言論。
“你們放屁!大家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難道你們忘了嗎?之前我們輕信了多少回這種說辭!”一個男人在人群中站了起來,指向二皇子,“你、你們都是蛇鼠一窩,沒有一個說話算數的,到頭來還會将我們都殺光!”
“!”這些話一出口,孟漣瑜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跪在地上的民衆被煽動,開始重新站起來舉起手中的家夥沖向她們。
當二皇子還在試圖上前解釋的時候,孟漣瑜一把抓住二皇子的領口,将他往人群外轉移。
可是已經晚了。
烏壓壓的一片将二皇子和孟漣瑜圍堵成一團,擠向江南總局門口的官兵們。
孟漣瑜被擠得快要質壁分離,可是還是騰出一絲精力來擠到二皇子的背後,伸開雙臂将他團團圍住。
由于二皇子還未曾長得比孟漣瑜高,骨架也還未發育全,因此她尚且可以用兩隻胳膊将二皇子鎖住,而後擡起,朝一側移動而去。
按理說,此時大家的情緒激憤,卻還沒有至于要動手的地步。
可是,異變突生。
站在江南總局門口的一直裝死的官兵長竟在此刻突然上前,抽出大刀,砍向了沖在最前方的一個男人。
瞬間,男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當場死了。
衆人驚呼,刺耳的尖叫聲傳到了孟漣瑜的耳中,讓她的耳朵快要聾了。
這時,官兵長一聲令下:“有暴徒在江南總局實施暴亂,殺無赦!”
“!”孟漣瑜瞬時瞪大了雙眼。
隻見官兵們都抽出了刀槍,而後朝着隊伍的最前面刺去。
血液濺到了孟漣瑜的眼睛上,可她卻無暇顧及這些。
因為,民衆也在這時動起了家夥,開始與官兵對砍。
突然一個身影從天而降,硬生生地擠在了人群中,瞬間便站在了孟漣瑜和二皇子的身前。
是朝晖。
“大人怎在此,讓朝晖好找。”朝晖在孟漣瑜的耳邊說道。
可是,孟漣瑜一看到朝晖,來不及責問她為何這時才趕到,便如見了救星一般,說道:“保護二殿下撤離!”
這句話剛出口,朝晖便看見一個男人舉着菜刀,正要砍向孟漣瑜。
“大人小心!”朝晖眼疾手快,一個肘擊便讓菜刀從男人的手中脫離。
孟漣瑜也注意到了,猛地轉身,看見了男人被自己脫手的菜刀砍在了腳掌上,頓時吓出了一身冷汗。
于是她眼疾手快地抽出那個菜刀,而後迅速站了起來防身。
可是站起後下一秒,她便感覺到背後有一個壓力。
一個溫熱的、軟的、頗有些重量的東西癱軟在了孟漣瑜的背上。
伴随的,是一股刺鼻的液體,從那重物上流在孟漣瑜的脖頸上。
是血。
“!”
孟漣瑜一轉頭,看見二皇子已然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脖頸上一處巨大的傷口,正朝外湧着鮮血。
“殿下!殿下!”孟漣瑜頓時抱起二皇子的身體,大聲喊着。
周圍因為這兩聲叫喊而漸漸停下了動作,人們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孟漣瑜半蹲着,懷裡是不斷抽搐着的二殿下。
不到幾秒鐘時間。
便沒有了動靜。
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兒子、最尊貴的天子之子.....死在了江南暴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