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體統!”
“來人,還不快速速脫下蘇才人身上異服!”
“淑妃娘娘,稍安勿躁。”蘇沐歡一邊說着,右腿一邊慢慢向前,須臾間,她便順利的完成豎劈叉。
“荒唐!荒唐!”眼下,淑妃眼底的錯愕完全不是在表演,而是發自肺腑,她萬萬沒想到蘇沐歡行事會如此詭異,“你們傻站在那兒做什麼?”
“還不速速将這妖婦拖出去!”
蘇沐歡美眸微凝,眼透疑惑,她不明白,這襦裙明明能夠方便女性行走,為何淑妃的反應會如此巨大?
就像是她做了什麼天nu人怨的事情。
“你在做甚?”
皇甫猙玉眉緊皺,深邃黑瞳内翻起一絲危險的情緒,不悅地望向在地上劈叉的蘇沐歡,“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蘇沐歡這才從地上起身,行禮回話,“陛下,臣妾自翠微殿走到泰來殿需要半個時辰之久。”
“若是換上方便行走的衣裙,想來臣妾需要花費的時間會少許多。”
“之前的裙擺過于厚重,夏日穿在身上又悶又熱,還不方便行走。”
她落落大方的在殿内來回走着,向皇甫猙展示着襦裙的便利,“穿上這裙子,就方便許多。”
“陛下,臣妾想讓宮裡的女子都換上襦裙。”蘇沐歡字字铿锵有力,讓人一聽便能明白她的堅持,“若是宮中大多女子皆認為此裙便利,便可在全國推廣。”
蘇沐歡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宮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不過他們看向蘇沐歡的眼神,倒是各有不同,有懼怕,有好奇,有欽佩。
倒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青卓,再一次為蘇沐歡破功,他錯愕擡眸,忍不住的朝着蘇沐歡多看了幾眼。
是她剛才的一字馬吓到他們了嗎?
還是她說的有哪裡不對?
本是勝券在握的蘇沐歡被他們瞧得心裡面直發毛。
她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之前尚衣局的宮人都不願意接她這活計,唯有一名宮女願意嘗試。
她本以為是有人在背後暗中搗鬼,不想讓她日子過得太舒坦。
如今想來,很有可能,改變衣裙款式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大問題。
她擡眸,不卑不亢的迎上皇甫猙的視線,今日沒有來此便罷了,她既然選擇來了,就絕不會退縮!
不等皇甫猙開口,淑妃再度向蘇沐歡發難,“你們都被這妖女蠱惑了嗎?”
“傻站着做什麼?還不速速将這妖言惑衆的瘋子給拖出去杖斃!”
宮人們默契垂眸,誰也不敢擡頭亂看。
這一幕,讓蘇沐歡、淑妃同時意識到,在這偌大的宮中,能夠做主的隻有皇甫猙。
淑妃不甘心的抿嘴,一絲恨意快速自她眼底閃過,“陛下,您倒是開口說句話。”
“稍安勿躁。”皇甫猙給了淑妃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後視線淡淡掃過在場衆人,“你們中可有願意穿上此裙者?”
他說話的語調不起不伏,完全讓人無法聽出他此刻的情緒到底是喜還是怒。
一瞬之間,書房内安靜地隻聽得到呼吸聲。
眼前發生一切,與蘇沐歡所想大相徑庭,她以為,此事隻要刷到皇甫猙同意即可。
可看眼下宮人們與淑妃的反應,她便知道,是她魯莽了。
她在腦中快速思考着應對之策,她最新一次存檔是在她沐浴更衣回到書房門前時,就算此刻回檔,也無力回天。
此戰,她不能退,隻能進。
“陛、陛下!”春禾顫顫巍巍的跪下,将腦袋埋在兩臂之間,她根本不看皇甫猙一眼,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奴婢、奴婢願意穿、穿上此裙。”
“你是随蘇沐歡一起進宮的,你的意願又怎能作數?”
淑妃的情緒顯然已經冷靜下來,說起話來也比之前多了幾分理智,“陛下,蘇才人今日所言所行,皆有悖祖制,理應杖斃。”
“改件衣服就算是違背祖制?”蘇沐歡再賭,賭皇甫猙同原書所寫那般,根本不在意那勞什子的祖訓,“那咱們都該穿獸衣,樹衣。”
“女子養在深閨,本就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哪裡需要蘇才人所制的怪衣!”
“天下女子難道都養在深閨?”蘇沐歡據理力争,“若女子出門,不慎遇到匪徒,穿着娘娘這身衣裙,連逃跑都難。”
“隻是在衣裙上做些改動,便能讓女子獲益良多。”
“陛下,臣妾堅信,隻要您願意支持,點頭答應,後世女娘們都會感謝您今日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