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猙設宴招待南戎使團,以蘇沐歡的分位,根本沒資格參加。
一早上起來,蘇沐歡便察覺到宮中與往日的不同。
雖說舉辦演戲的正陽殿離泰來殿有些距離,但是站在泰來殿殿門口便能瞧見宮人們來來回回的忙碌着,偶爾還能瞧見歌姬、舞姬們的身影。
蘇沐歡瞧了會熱鬧,回到西殿,“晚上挑件素雅一點的衣裙,咱們低調一些。”
“喏。”春禾聽命行事,興緻勃勃的翻箱倒櫃着。
倒是一側的範芸,面色尴尬,一副有話要說的神情。
蘇沐歡坐在梳妝台前,挑選着今晚佩戴的飾品。
今晚的主角定是南戎公主,她呢,一個小小才人,坐在角落,安安靜靜看戲就好,打扮的越低調越好,不過吧,低調中還是需要有些自己的特色,不能讓自己泯然與衆人間。
“範芸,你有話說?”蘇沐歡挑了一對圓潤的珍珠耳墜,“晚上戴這對耳墜,可妥當?”
“才人,有句話奴婢不知當問不當問。”
“問吧。”
“皇上可有恩旨給才人?”
“恩旨?”蘇沐歡美眸透疑,“什麼恩旨?”
範芸見蘇沐歡一臉疑惑,趕忙道,“才人,以您如今的分位,招待南戎使團的晚宴,若無陛下、皇後恩旨,您是無法參加的。”
蘇沐歡瞬間石化在原地,瞳孔地震,她興緻勃勃的準備半天,結果現在告訴她,她連入場的資格都沒有。
“才人,您去哪?”範芸見她手提裙擺,飛一般的竄出去,擔心的追在後面,“儀态,注意您的儀态!”
“我去見陛下,你們不用跟來。”
蘇沐歡大聲喊了一句,直朝皇甫猙所在的書房跑去。
“娘娘,您、您這是做甚?”
守在書房門口的内侍瞧見她這副樣子,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立馬就進去禀告青卓。
青卓聽後,身子微微往旁邊挪了些許,側身往門外瞧。
“青卓。”正在與安王談話的皇甫猙冷不丁的輕斥一聲,“成何體統!”
“陛下教訓的是。”青卓低頭認罰,“隻是……”
“隻是什麼?”
“蘇才人在外求見。”後面半句,他壓低了嗓音,往皇甫猙耳畔湊了湊,“瞧着挺急,好似有急事。”
“皇兄不是外人,讓她進來。”
安王一聽這話,便知道何人在外求見。
他擡眸,意味深長的瞧了皇甫猙一眼,發現其眼觀鼻、鼻觀心,根本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才又挪開視線。
宮裡宮外而今都在傳,蘇才人将會是第二位淑妃,甚至比淑妃更得陛下寵愛。
可他瞧着,好像并不似那麼回事。
陛下若真心寵愛蘇才人,為何遲遲不給她提分位?
聽夢妍之前話裡話外的意思,因他的關系,陛下多番試探蘇才人,就想确定蘇才人是不是他放進宮中的眼線。
思及此,安王重重歎息一聲。
他雖為先帝長子,卻自由在宮外長大,他母親隻是侯府一名舞姬,與先帝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當初他出生時,先帝還未迎娶正妃,未曾娶妻,便與妾侍有兒子,此乃皇室大忌,更别提他母親身份根本連妾侍都比不過,故而陛下從未想接他母親過府,亦從未期待過他的來臨。
甚至先帝多番暗示侯爺,希望借侯爺之手,除掉他們母子二人。
好在侯爺心善,将他們母子送出國都,安置在莊子上,他們母子二人才僥幸撿回一條命來。
所以,他從未想過要與皇弟們争什麼,對于他而言,眼下擁有一切皆是老天爺的賞賜。
奈何少有人信。
眼前生性多疑的陛下更是不願意相信他。
“臣妾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蘇沐歡也是踏入書房後才發現安王也在。
“陛下,嫔妾想參加晚宴。”蘇沐歡單刀直入,直接言明她所求,“你們都去參加晚宴了,留嫔妾一人在泰來殿,是想讓嫔妾當餌嗎?”
“若是如此,嫔妾但是能委屈一下,一人留在泰來殿中。”
安王眸底一沉,擡眸,望向皇甫猙,等待他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