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歡,你是不是傻?”
麗妃罵完,又因自己理虧,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先把眼下混過去,你要打要罵,一會回你永瘦宮再議。”
蘇沐歡吃軟不吃硬,見麗妃這般别扭的樣子,心裡的怒火漸漸平息。
不過,她還是沉着麗妃晃神的功夫,輕輕扇了她臉頰一下,“這樣咱們才算扯平。”
“賀婉清,這一次我原諒你了,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替你善後。”
她在麗妃錯愕的瞪視下,氣定神閑的回檔。
時間回溯到她與麗妃踏入東苑的那一刹那,這一次,有了前車之鑒,蘇沐歡可不再往麗妃心窩裡戳。
“對了,你知道嗎?淑妃名字裡有個蓮字,故而有不少人都猜測陛下獨愛蓮花,是因為淑妃的緣故。”
“我覺得陛下獨愛蓮花可能與已故的生母,亦或是先皇後有關。”
她記得永瘦宮宮牆一側有一方小小蓮池,哪怕這麼久沒人居住,蓮池内水質未崩,蓮花依舊盛開着。
她也是這次入住後,才發現,永瘦宮隻是從外面看着破敗,其實内裡一切都被打點的妥妥帖帖的。
不然也不可能隻是幾名宮人打掃一番,她便能夠順利入住。
蘇沐歡越想越覺得她猜的沒有錯。
麗妃黛眉微蹙,若有所思起來,“不應該啊?”
“據說先皇後心狠手辣,幾次三番欲害陛下性命,最後被陛下尋到皇後母家欲造訪的鐵證,陛下這才斬草除根。”
“也是因為此時,先帝才屬意陛下為帝。”
蘇沐歡搖頭,“娘娘,三人成虎,流言隻可聽聽,不可盡信。”
待二人走到石亭,像皇甫猙行禮時,蘇沐歡總覺得皇甫猙看她與麗妃的眼神裡多了些許往日沒有的思量。
麗妃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笑着問,“陛下,臣妾臉上是沾了什麼髒東西嗎?”
“孤隻是意外,後宮之中也有人入得了婉清的眼。”
“她啊。”麗妃略帶嫌棄的斜眼望向蘇沐歡,“可入不了臣妾的眼。”
“臣妾就是覺得她頗為有趣,與後宮其他妃嫔不一樣。”
皇甫猙順勢點頭,“确實如此。”
“陛下!麗妃娘娘!”蘇沐歡抗議,嬌唇微微嘟起,“嫔妾還在這兒呢!”
“陛下與兩位娘娘感情真好。”古贊燕言不由衷的贊歎着,“我好羨慕。”
蘇沐歡未曾開口搭話,石亭内坐着的人,不是分位比她高,就是家世比她強。
古贊麗、古贊燕兩人雖說不讨喜,可人家怎麼說都是南戎公主。
不過她倒是打從心眼裡佩服這位古贊燕公主,隻是一句話,就将亭子裡的所有人都得罪了。
一時之間,石亭内無一人開口,氣氛尴尬到不行。
古贊燕忍不住的向淑妃使眼色,想讓淑妃開口,幫忙緩解尴尬。
淑妃似是沒瞧見,視線一直落向蓮花池内盛開的蓮花。
過了好一會,皇甫猙才幽幽開口,問着蘇沐歡,“真嫔,你最喜宮中何處蓮花?”
被點名的蘇沐歡,在衆人錯愕的眼神下,硬着頭皮起身行禮,“陛下,擡位的聖旨還未下,這聲真嫔,嫔妾擔不起。”
“啪。”一聲瓷碎。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淑妃處。
淑妃鎮定的投以微笑,但任誰都能瞧出她笑容中的勉強,她本就透着一股子弱不禁風的氣質,眼下在灼灼陽光下,她略帶蒼白的膚色,配上這勉強的笑意,簡直将“失意人”這三字發揮的淋漓盡緻。
“臣妾一時走神,還望陛下恕罪。”說這話時,淑妃并未起身,可見她有多麼敷衍,“本宮在這兒,向蘇才人道聲恭喜。”
“陛下,蘇才人剛才有句話說的不錯,擡位聖旨一日未下,她便還是才人。”
“禮不可廢。”
空氣中是化不開的陰郁,皇甫猙聲音冷冽,裹挾淡漠,“淑妃今日比過往格外懂事。”
“青卓,禮部是如何辦事的,為何擡位聖旨還未送至永瘦宮。”
“什麼?”淑妃神色激動,站起身,美顔之内皆是不可置信,“你将永瘦宮給了她?”
“為什麼?”
“淑妃,你逾矩了。”麗妃抓住機會開口,“陛下想賜哪座宮殿給蘇才人便賜哪座,哪裡輪得到你诽議。”
“況且,你也不瞧瞧,還有外人在哪,你這般成何體統?”
古贊麗聽懂了麗妃的弦外音,給古贊燕使了個眼色,“陛下與諸位娘娘有事要議,我們姐妹二人便先行告退。”
皇甫猙點頭,古贊麗立馬拽着明顯不想走的古贊燕往石亭外走。
“姐姐,陛下都未曾喊我們走,你為何着急要走?”
“咱們留在那兒聽一聽,不好嗎?”
“陛下若不想我們姐妹二人離開,自是會說無礙,一同繼續賞花即可。”
古贊麗忍不住再一次勸說起古贊燕來,“瞧淑妃的反應,似是之前并不知曉那位蘇才人升位之事。”
“蘇才人在這節骨眼上升位,怕是陛下故意的。”
“什麼意思?”古贊燕被自家姐姐給說悶了,“難道陛下真被那妖女所惑?隻獨寵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