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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猙當下立即查看了戶部的賬目,除了朝廷正常的開支外,有一項提前支出款項的數目令他眉頭緊皺。
“提前支出的數額,為何有四十萬之多?”
安王接過冊子,快速掃過一遍,“這兩年宗親們幾乎人人都在超額。”
長久累計,數目驚人。
皇甫猙冷下臉來,“當務之急是妥善安撫流離失所的百姓。”
“國都城的百姓,尚有寺廟暫居,其他地方呢?”
“陛下。”安王抱拳跪地,“臣願意前往受災最重,赈災。”
這兩日侍奉在皇甫猙身側的人都格外的小心,就連喘氣都不敢大喘,就怕稍有不慎,成為陛下劍下亡魂。
截止目前,皇甫猙已經砍了兩名戶部的人,要不是戶部尚書身手敏捷,躲過了皇甫猙的緻命一擊,怕是他會是第三名死的戶部人。
跪在戶部一幹官員身後的工部官員,全身上下冷汗直流,如果可以選擇,他們隻想立馬轉身,離開皇宮。
蘇沐歡就是在這情況下,被青卓請來滅火的。
她欲哭無淚,想要拒絕,可是看到青卓那張慘白的臉,這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一腳剛踏進泰來殿書房,迎面一個盞茶襲來。
她二話不說,果斷回檔。
這一次,蘇沐歡在聽到“啪嗒”一聲後,才擡腳跨入書房,望向跪在地上烏壓壓一群官員。
不等她繼續走,就聽到皇甫猙一聲怒喝,“滾!”
蘇沐歡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忍耐。
不與正在盛怒中的皇甫猙一般見識。
她彎腰拾起散落在地的賬冊,随意翻看了一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這都記得什麼玩意?
她好像突然明白,古時候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貪官污吏,而且每次都是在這貪官貪污到巨大數額後,皇上才能察覺。
這TMD不到一定數額,隻看這賬冊,誰知道誰貪污?
她要是戶部尚書,她敢保證,不管她貪多少,皇甫猙就算是查到死,都查不出來。
“陛下,這些賬冊是戶部的?”
“誰讓你來的!”皇甫猙不滿地瞪着她,“孤有正事要辦,你有什麼事,容後再說。”
“這賬冊,得改。”
“春禾,将本宮重新謄錄的賬冊拿來。”
蘇沐歡在皇甫猙的瞪視下,強硬的将冊子塞到他手中。
一次不成功,她就塞二次,二次不成功,她就塞三次。
直到她第五次回檔,将賬冊再度硬塞到皇甫猙手中時,他終于掀開了第一頁。
“這!”皇甫猙黑眸瞪得滾圓,震驚不已,“這賬冊是你重新謄錄的?”
“沒錯。”蘇沐歡得意揚眉,“陛下,想要算賬,就得先搞清楚賬目。”
皇甫猙點頭,他将戶部官員全都招來泰來殿,就是想搞清楚國庫近一年的賬目。
他眼下都沒精力清算先帝在位時的舊賬,隻想算清他登基後的賬目,籌措出赈災款,供安王南下赈災。
偏偏戶部的官員,沒有一個人可以清楚的和他講明所有賬目,而他們給的賬冊更是離譜。
“青卓,将真嫔娘娘的賬冊拿給諸位戶部的大人瞧一瞧。”
安王坐在一側,也好奇的很,主動向春禾招手,示意她也給他一本蘇沐歡做的賬冊瞧一瞧。
“真嫔!”安王眼透驚喜,站起身,走到蘇沐歡身側,“這賬目全是你自己一個人整理出來的?”
蘇沐歡點頭,“初時有些瞧不懂,尋了範芸她們幫忙,上手以後,就方便不少。”
“那……”
安王撿起地上其他散落的賬冊,遞給蘇沐歡,“整理完這些,需要多久。”
蘇沐歡擡眸,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頗是尴尬。
果然啊,人不能過分高調,更不能顯擺。
“少說也得月餘。”
“月餘,太久,三天。”皇甫猙沉着臉,挑眉望向蘇沐歡,“有把握嗎?”
蘇沐歡冷冷笑一聲,轉頭,避開皇甫猙的視線,“剛才有人說話嗎?”
“最多五天。”安王嘗試為蘇沐歡再多争取兩天,“陛下您覺得呢?”
皇甫猙點頭,“可以。”
“可以什麼!”蘇沐歡不滿地瞪着眼前默契十足的皇甫猙、安王兄弟二人,你說他們二人是死對頭?有人信嗎?
如出一轍的周扒皮,吃人不吐骨頭。
“誰應的,誰幹,我說的是月餘!”
“青卓!”
“奴才在!”
“将這些人拖出去,斬了。”
“真嫔娘娘!”戶部尚書陳尚書匍匐爬到真嫔面前,重重磕頭,“娘娘開恩,救救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