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姐姐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小女孩眼睛睜得圓圓的,“大姐姐,你真好看!”
“我誤入此地,想進來問個路。”曲秾連忙道。
老婦人和老翁面面相觑,小男孩蹿到曲秾跟前,擋住她道:“阿爺阿婆,她是我帶來的客人!”
曲秾:“?”小子,我可不認識你啊。
小男孩回頭,對她小聲道:“我幫你解圍,你欠我一個人情。”
曲秾:“??”怎麼有點強買強賣那意思呢?
“既然如此,粗茶淡飯不成禮數,老婆子我再去添幾個菜來。”老婦人說着站起身。
“不用麻煩了,我就是問個路。”曲秾連連制止。
“那怎麼行,你是客人,坐下等着吃就是。”小男孩道。
“是呀,大姐姐,你來,和我坐在一塊!”小女孩道。
他倆俨然一副主人樣子,然而曲秾看見,這倆小崽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曲秾:“……”明白了,兩小孩犯饞蟲,拿她這客人當借口呢。
她哭笑不得地坐下來。老翁一直沒說話,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曲秾率先開口道:“老伯,打擾了。”
老翁點點頭,有點生人勿近的樣子,轉頭去給老婦人打下手了。
一條紅燒鲈魚端了上來,色香味俱全,曲秾在魚尾随意夾了兩筷子。她也不是真餓,吃不吃都沒關系。那倆小孩長身體,魚肚子之類好一點的部位不如留給他們。
倆孩子倒很領情,埋頭抄起筷子吃得不亦樂乎,小女孩一開始還有些收着,後來也放開來,兩腮填滿了,臉肉都鼓了起來,像隻可愛的小倉鼠。
一時間,屋裡隻剩下木筷敲打木碗的聲音,老翁徐徐道:“姑娘是什麼人?”
魔族身份是鐵定不能暴露的,曲秾不假思索搶了與山的身份道:“在下雲溶洞一介小仙……”
身後發出一道怪聲,老翁猛地站起來,沖到竈台邊:“老婆子!”
曲秾才反應出那是利器紮入血肉的聲音,變故來得太快,一個帶血的物什從眼前飄過,她看清了,發現十分眼熟。那好像是……右護法的手戟?
兩個小孩子嘴裡的飯還來不及咽下,沖到滿身是血的老婦人身邊,哭着叫“阿婆”。
木屋門本就沒有關上,仍外來者拿法術劈了個木渣四濺,曲秾以氣盾護住屋内衆人。前日死于她手上的右護法,眼下帶着幾個魔卒走進門來。
手戟再次飛來,對準那個小女孩。曲秾正要出鞭抵擋,突然覺得神魂搖蕩,腳步也不穩起來。
“曲姑娘,醒醒——曲姑娘!”有人在耳邊呼喚。曲秾睜開眼,看見一臉擔憂的與山。小木屋在他身後,曲秾連忙起身:“不好,快救人!”
“什麼?”
“魔族要殺那木屋主人一家,晚了便來不及了!”
與山扶住她,阻止道:“你中了幻術,那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聞言,曲秾定了定神,重新看看那恢複破敗的木屋,道:“幻術……噢,是須彌族的某種術法?”系統給的資料裡好像寫過。
與山點點頭,道:“須彌一族擅長制造幻境,故而設下此迷陣,驅逐闖入的外來者。”
這麼說來,能看見已經死掉的右護法,也就不足為奇了。曲秾道:“可奇怪的是,我方才看到的幻境,似乎并沒有對我這個外來者産生驅逐的效果。”幻境裡那右護法也不是奔着她來的。
與山道:“一般而言,須彌族的幻術會勾起心魔,要麼是重現一生中最為痛苦的一幕,要麼是重現最美好的一幕,然後再全數毀掉。”
很厲害的攻心術法,和她那讀心術差不多是一挂的,可那就更奇怪了,曲秾扪心自問,方才幻境裡那幾個,除了右護法,她都不認識。
難道右護法是原主的心魔?曲秾還是想不通,總覺得那右護法從實力到地位,都不足以威懾到自己才對。
與山見她一臉費解,道:“曲姑娘怎麼了?”
“哦,沒什麼,就是我的幻境跟我自己好像沒什麼太大關系。”曲秾道。
“也許是須彌族滅亡之後,術法的效力也随之消退了。”與山道,“你我進入的是同一個幻境,你方才看到的那對夫婦,便是須彌族的兩位族長,也是須彌島前任島主。”
曲秾回想一下,道:“不對啊,我在幻境裡也沒見着你啊,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