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俊美男子看到他們,竟對身旁那群女子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必驚慌。
随即,他右手一翻,一把玉骨扇緩緩張開,他朝雲殷寒幾人勾了勾唇,風流又妩媚。
雲殷寒也展了顔,問道:
“容冶,你怎在此地?”
被稱作“容冶”的男子朝他們走來,身後的七個女子一步不落地跟着他。
他神色複雜,收了扇子,歎道:“此事不說也罷。”
說罷,他的目光朝雲殷寒身旁的幾人掠去。
白秋盡上前一步,拱手行禮,白隐迢亦上前行禮。
“輕雲門白秋盡”
“白隐迢”
“久仰飛鶴公子大名!”
落無憂一愣,暗道,
飛鶴公子?!他竟是大名鼎鼎的飛鶴公子!那他又與天虹山有何關系?
容冶見狀微微一愣,暗想,竟是輕雲門白家子弟!
他看了一眼雲殷寒,隻見雲殷寒的目光正投在手持銀扇的橙衣小姑娘身上。
容冶收回目光,勾了勾唇,風流且妩媚,又搖了搖玉骨扇,道,
“天虹山容冶,幸識。”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一驚。
容冶以“天虹山”冠之,而不是“飛鶴公子”。
飛鶴公子乃容冶在江湖中的别号。幾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現一名自稱“飛鶴公子”的散修,以一己之力,殲滅一百沙魔。
要知道,一隻沙魔便可殺死幾名六大樓中低階修士。高階修士面對沙魔時,也是能躲就躲。
一戰成名。
自此,飛鶴公子在幻月大陸上家喻戶曉。
而如今,容冶竟舍棄自由身,以天虹山山主自稱,着實令人費解。
雲殷寒擔憂地看着容冶,容冶沖他微微一笑,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落無憂暗歎道,這天虹山竟招收男徒了?
況且這“七天女”對他畢恭畢敬,寸步不離,如此陣仗,聞所未聞。
“雲兄,你身旁這個橙衣小姑娘可不簡單啊……”
話是對雲殷寒說的,目光卻是投在落無憂身上。
容冶表情似笑非笑,語氣似是随口猜測,又似乎是異常肯定。
落無憂心裡“咯噔”一下,心道:難道他認出來了?
面上卻粲然一笑,反駁道:
“哪裡哪裡,公子才是不簡單啊。”
容冶知她言外之意,卻并不應答,隻是笑着打量着她。
雲殷寒出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
“先出陣吧。以免夜長夢多。”
鬼霧陣乃青楓古陣,威力巨大。
方才落無憂隻是暫時将其壓制,這古陣時刻都有蘇醒的可能。
想到此,幾人都點了點頭。
落無憂率先邁開雙腿,白隐迢迅速追上她,沒話找話地同她交談。
白秋盡跟在兩人身後。
雲殷寒與容冶并排走着,他們身後跟着七天女。
雲殷寒身着一襲月白色的殘星素錦袍,錦袍邊緣用銀絲線勾勒出波浪形的紋路,左胸處的三顆星星亦是用銀絲線縫制,玉冠绾發,神色淡漠,宛如深藍海底的冰山一角。
容冶則身穿绛紫色衣袍,衣袍邊緣的紋路是用七彩絲線縫制,绛紫色衣袍下露出一截白色單衣,彩色發帶随風晃動,令人眼花缭亂。一雙桃花眼風流畢現;一顆淚痣更顯妩媚。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站在一起卻有一番說不出的和諧,這自然離不開兩人那一段生死與共的經曆。
十七歲那年,雲殷寒從輕雲門歸來。沒過幾個月,他便出去曆練。
他首先去的是西北的炎陽漠,他與容冶便是在那裡相識的。
十六七歲的少年,風聲鶴唳,争強好勝。
當時,容冶還是一個散修,看不慣那些六大樓閣的子弟。
剛認識,他便以切磋為由與雲殷寒交手。
兩人打了兩天兩夜,竟不分伯仲。
最後還是一陣龍卷風将兩人吹起,兩人才停止打鬥,一同對抗龍卷風。
等到兩人從龍卷風中逃脫時,已是第三日傍晚。
火紅的落日宛如天邊血盤,萬丈餘晖灑下人間,給黃金般的沙子鍍上一層溫暖。
兩人目光所緻,盡是黃沙,愈覺乾坤之無窮。
兩人仰面朝天地躺在溫暖的黃沙上,入目的是餘晖下微微跳動的小沙灰。
晚風輕拂,幾粒沙子蓦然吹入眼中,叫人紅了眼眶。
容冶紫衣殘破,發絲淩亂,右手手背上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雲殷寒亦是狼狽不堪,血迹濺白衣,灰塵染公子。
左面臉頰上一道細長血痕如茫茫雪原上的曼珠沙華般攝人心魄,碎發飄落略顯妩媚。
兩人無言地躺了一會後,相互攙扶着站起。
将對方的狼狽之狀盡收眼底後對視一眼,同時展顔。
後來,兩人成了莫逆之交。
之後的一年裡,兩人一同捉妖曆練,尋寶探案,行俠仗義……直至殘星樓來信說雲沐坻身體有恙,雲殷寒才不得已回樓。
“你怎會做了天虹山山主?”
雲殷寒早就聽說天虹山換了新山主,後又有傳言:那新山主竟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