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白皙修長的脖頸上也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符咒。
隻聽他緩緩開口道,“姐姐,把你的魔丹給我罷。”
少年聲音宛如山間小溪般清亮悅耳。
落無憂一面思考着瞳術的破解方法,一面拖延着時間。
隻聽她冷聲嘲諷道,“這顆魔丹,我敢給,你未必敢要。”
少年并不惱怒,隻是眸色深了深,繼續道,“姐姐,我幾百年不見活人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自願給我魔丹,我自會放你走。”
落無憂笑道,“别别别,你可别叫我姐姐,你可比我大太多了!”
與此同時,一隻青鸾從落無憂腰間小布包裡忽的飛出,阻斷了少年與落無憂的視線,落無憂腳下一軟,随即輕點足尖,向後掠去。
少年眸色一轉,風暴在他眼中緩緩彙聚,愈來愈暴烈,正要爆發之際。
隻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落無憂腰間傳來。原來是那串銀鈴铛随着落無憂的移動而輕輕震動,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銀鈴聲。
“叮鈴鈴”的鈴铛聲悠悠傳來,仿佛穿透百年歲月緩緩而來。
少年眼中的風暴緩緩變小,最後竟凝成了一片懵懂與迷茫。
阿鸾受不了少年身上散發出的靈力與威壓便在落無憂肩頭嗚咽了一聲後鑽回布袋。
落無憂聽清了阿鸾那句後,點了點頭,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
随即,落無憂足尖起點,宛如一隻黃鹂般翩然而至,她朝少年赤腳伸出手。
然而,她剛剛伸出手的那一刹那,一道閃電忽的劈向她,她心下一驚,猛的往後拂去,堪堪躲開那道閃電。
這下落無憂是不敢輕舉妄動了,正在低頭思索時,聽到少年忽的開口,仿佛疑問又仿佛陳述,語氣中夾雜着憤恨、遺憾、欽佩、思念複雜情感,令落無憂的心猛然一跳。
“你是,他的後人?。”
*——
不同于洞中的時光緩緩,沼澤外已過了一天一夜。
雲殷寒三人也找了一天一夜,三人分頭去找入口,幾乎将整個沼澤地都翻了一遍,但是沒有一點線索。
雲殷寒面色慘白,雙目布滿血絲。白秋盡和白隐迢亦是面色憂慮。
白隐迢想起落無憂俏皮邪氣的神色,清澈幹淨的眉眼忽的感到擔憂又害怕。他不禁問道,“怎麼辦啊?雲大哥。”
少年聲線好聽,卻情不自禁的帶上一絲不安。
雲殷寒默了半晌,低聲道,“強行進入。”
雲殷寒話音剛落,空中烏雲翻湧,幾道光芒宛如流星劃過。一個女子的嬌笑聲仿佛當空驚雷般在他們耳邊落下,“别着急嘛!”
聲音妩媚,卻又帶着一絲冷傲。
*——
“你是,他的後人?。”
少年聲音落下的那一刻,落無憂腦中閃過幾行青楓古籍中的字:“蒼溟澤,白澤煌瞳的誕生之地。”
白澤煌瞳?!
落無憂一愣,歎道,竟是師祖的靈獸。
看到少年眼中的茫然,她漸漸放松了戒備,緩緩地走近煌瞳,想看清他四肢與脖頸處的符文。
然而她還未靠近,一陣閃電又猛然襲來,落無憂心下一驚,右中一翻,栖汩鞭發出耀眼的橙光猛然甩向那幾道閃電。
閃電與橙光相交的那一刹那,小小的石洞裡發出耀眼的白光,宛如太陽升起。
落無憂右手發麻,喉嚨裡傳來一陣鐵鏽味,随即她倒飛而出,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她心肺焦灼,宛如被烈火焚燒,過了半晌才緩緩起身。她不可置信地道,“你恨他?”
白發煌瞳冷笑道,“自然恨。”
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恨不得讓他灰飛煙滅、永不入輪回。
落無憂感覺到煌瞳無比的恨意,心生疑惑。
她踉跄了一下,伸出左手,用手背随意地擦了一下唇邊的鮮血,嘲諷道,“可惜,你的恨并不純粹。”
要不然她怎會可以接下上古神獸白澤的一招,恐怕她還未出手便早已灰飛煙滅了。
聽聞此言,煌瞳眼中怒火熊熊燃燒,落無憂不敢與他對視,他可是煌瞳啊,這幻月大陸上唯一會瞳術的……神獸,一不小心便會被他控制。
她隻得一邊注意着煌瞳赤足上的符咒,一邊軟下語氣,勸道,“想來你與師祖之間一定存在誤會。”
怎會有神獸痛恨自己的主人呢?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隻見煌瞳腳背上的符咒歪歪扭扭,仿佛神文。落無憂從未見過這種符咒,她費盡心思想記住那些字符以便以後可以默寫出來。
可是這些符咒一進入她視線中便開始搖搖晃晃,宛如蝌蚪般曲曲折折,并不能為她看清。
她還在思考如何将它們記住,便聽到煌瞳憤怒的聲音傳來。
少年聲音清冷卻憤怒,稚氣卻又有一絲的哽咽。
“你憑什麼認為神獸就該對主人感激涕零、忠心耿耿?!你憑什麼認為他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