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深夜的道路旁的樹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張揚舞爪的鬼影，可是已經沒有了發瘋的猴群和秃鹫。

一切就像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洛月趕到海洋館的時候，就發現現實情況比老海描述的還要糟糕。

不光是海龜的鮮血彌漫了水族箱，海豚也十分暴躁得四處亂撞，受此影響，旁邊的白鲸和海豹都在警惕得嘶鳴，海獅群也在發出一陣陣獸吼。

“大佬，這邊！”老海的聲音從一個隐蔽的角落裡傳來，他的身邊正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老海龜，赫然就是給洛月指過好幾次路的那隻。

“它怎麼樣？”

“我用了醫療卡，但它的傷太重了。”老海無奈得指着老海龜脖頸上深見血肉的傷痕，海龜群的自殺在族群的“互幫互助”下，簡直沒想着留給彼此生機。

“後……生，你來了！”老海龜半眯着眼，掙紮着看着洛月，“别難過，我這把老骨頭能活到現在已經很知足了。”

過往景象言猶在耳，洛月眼角酸澀不已。

“你這後生怎麼就這麼呆呢，龜在水裡難道要說一句話吐個泡泡不成，龜肯定是要用腹語的啊。”

“哎呦！”幼年版的老海龜捂着屁股，“你怎麼比龜還硬！”

幼年版的老海龜趴低了身體，對洛月說，“你待會兒不要動，龜完成任務再找你玩。

……

“後生……你來了！”

“龜爺爺，”洛月一字一句得說，“誰害了你？我們為你報仇。”

“不用了，”老海龜的眼神逐漸渙散，“去找……那個小姑娘。”

海龜終于咽氣，卻留下了太多疑雲重重。

“倒底怎麼了，今天海洋館裡的動物怎麼忽然這麼暴躁？”戴茂人未至，聲已聞。

小蝶也緊随身後，“我們來了，海龜怎麼樣？好奇怪，今天的海洋館這麼大動靜怎麼沒驚動飼養員呢？”

洛月深吸口氣，環顧了一圈四周，那隻有着蘿莉音的海豹早已不見，曾經見過的海豚也不在這裡，老海此時的回答也透露着疑惑。

“是啊，我怎麼沒發現這一點，大佬，現在咱們怎麼辦？”

“第一次正式彙合，我們先交換手中的線索吧。”洛月這樣說道。

老海這邊的情況撲朔迷離，洛月也是剛從考拉館來，于是小蝶把他們那邊的情況大概說了下，重點提了下小姑娘的研究報告。

“她供職于一家研究基因醫療的公司，我看到她的報告最新一例是人與海豚的智商對比。”

人類是萬物靈長，按理說這沒有什麼可比性，可是這份報告的最下方還對比了一項數據，海豚作為哺乳動物，它強大的生殖能力能否複制？

“你的主人也是個小姑娘？”這是洛月第一反應。

“是啊，才二十多歲吧，看着沒工作幾年，臉上還很青澀。”

那老海龜最後說的“小姑娘”會是她嗎？洛月不敢保證，因為這個副本裡還出現過另外一個更加像小姑娘的“動物”，那個穿着花裙子蘿莉音的海豹。

戴茂撓了撓頭，“這有什麼影響嗎？哦對了，醫院的街道旁沒有什麼異常，我這邊就先去找我老婆，剛剛還揍了隔壁家的大黃狗，就是它在副本裡觊觎我家小蝶，他的主人還養了小香豬哦，就是咱們那個最先狗帶的玩家！”

說起小香豬，洛月也來精神了，“你在寵物醫院附近，有沒有聽到他主人和醫生溝通的細節？”

這也是他們最先分配好的任務，戴茂作為一隻流浪貓，在寵物醫院裡沒有主人或者動物園工作人員來接，正好負責觀察寵物醫院和周邊。

“我聽到了！但是他們說話又簡短又神秘，醫生說了句節哀順便，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就點頭了，連寵物的身體都沒去看，看上去很冷漠的樣子。”

“很多小香豬長大了就被遺棄到屠宰場了，若是真的冷漠就不會帶寵物去絕育了，”洛月淡淡地說，“如果沒有看到屍體，會不會說明醫生另有他用？”

戴茂貓眼一縮，“啊？要一隻豬的屍體幹什……不對！這是一個人的屍體。”

小蝶細思極恐，“本來我想再跟着主人觀望兩天的，這樣的話，是不是現在我們就要出發？”

海洋館中的躁動聲越來越大，動物們在水中撲騰的聲音像是一聲聲警鐘，預示着更多的危險發生，老海龜的鮮血順着水池流下，這是海洋館白天用來動物表演的深水區。

洛月看了一會兒，忽然對老海說道，“你帶我下水看看吧。”

“啥？”老海本能得連連後退，“不行啊我不會遊泳。”

退到一半，才忽然重新感受到手腳滑稽的觸感，“咦對耶，我現在是一頭海獅，也許我會水？”

老海猶豫了一瞬，“但考拉肯定不會水啊。”

“這裡就是第一周目海豹帶我通往愛心之島的地方，在水裡我們會短暫得恢複人形，但是可以自由呼吸。”洛月意識到當時要說的事太多，自己在去往愛心之島的路徑上說得簡略了些，“但是現在一切發生了變化，我不太敢确認了，如果下水後十分鐘内沒有線索，我們立馬浮上來。”

老海一邊撓頭一邊感歎，“真神奇啊，這裡白天還隻是表演的地方，好，我這就帶你下去。”

十分鐘後，老海浮出水面，對着一臉擔憂的戴茂小蝶說，“快和我一起下來，裡面真的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