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怪談不會放過這麼苟的玩家,所以不管洛月主不主動,來找茬的詭都很熱情。
“阿德萊德,我明天要穿的金絲鬥篷破了個口子,你的手藝好,幫我縫制一下吧。”
威爾士老伯爵夫人的聲音依舊溫柔又有力量,這是洛月現在的頂頭上司,但是後者連身子都沒翻,就這樣聽着對方敲門。
“阿德萊德,我的鬥篷真的很重要。”
“沒有你不行的。”
“阿德萊德,你睡了嗎?”
對于這樣“半夜臨時加班”的需求,洛月前幾年窮得叮當響時,都一直主張“你給錢我辦事,你不加錢我不加活兒”的零工思想,本來大學生就便宜,錢少她就身兼多職嘛,如果加班不給錢,還不如她拒絕後專心去做下一個工劃算呢。
更何況還是在怪談裡呢?
别說她不會縫制什麼金絲了,就算會,老夫人位尊權貴,能大半夜一個人巴巴等在門口求一個女仆嗎?
洛月也不說話,睡覺的人是不能說話的,“睡了應不了”是個多麼完美的理由啊。
老伯爵夫人站了一會兒,終于走了,不一會兒後,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小洛,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先一起殺死于莊吧,剛才我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隻有暫時合作,我們才有可能在通關副本下,獲得勝利。”
是紅姐的聲音,而她直接言出了自己的玩家昵稱,這點和怪談裡隻會稱呼老女仆身份名的詭異們,幾乎有着本質上的區别。
但是洛月還是沒有說話,她和紅姐的确在青州中學副本裡合作過一次,當時對方的表現的确是個聰明人,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這次開局見到的她似乎過得很不好,整個面相都變得更加冷酷,人是會變的,尤其是在一次次考驗生死的怪談中。
零和遊戲,真的可以像以前一樣和玩家合作嗎?
洛月是學心理的,就更加不會去賭人的人性了,更何況,她今天一晚上都沒有見到像紅姐的人,相認也是相互的,對方怎麼知道這個不起眼的老女仆是她?
門外的紅姐苦笑了一聲,“你是在提防我嗎?規則一都說了夜晚是短暫的和平時段,我是不會對你動手的。”
洛月依舊沒吭聲,可規則6還說了:夜間敲門的,不一定就是你想見的人。
房間内的沉默讓紅姐有點焦急,更有點生氣,“算了,不管你聽沒聽見,我的誠意會放在信封裡,待會兒就會放在門口,你别讓人給取走了。”
洛月還是沉默,隻不過手中一直握着道具桃木劍,這張卡的作用類似于一個弱化版的江述牌數學書,詭異很不喜歡這種沾有了純陽業力的東西,總會躲得遠遠的,就像多年社畜後的學渣,本能得不愛看到數學書一樣。
門外的紅姐跺了一下腳,終于走了,直到最後,洛月也不知道她現在的角色名是什麼,算了,還是睡覺吧,估計門外的信也是個陷阱。
而此時,紅姐的門外,雖然敲門的并不是洛月,但也足夠令她分神。
“沒想到在這個副本裡,我還能在夜間來到你身邊,小紅,你不要自責,我在詭異世界過得還不錯。”
這真是青州副本中,一号玩家吳哥的聲音。
作為紅姐的隐藏搭檔,和生活中戀人未滿的朋友,在上個叫孤兒怨的副本中,吳哥被詭異殺死。
而他的死,簡直是紅姐這些天來夜夜不安的夢魇。
紅姐差點哭出聲來,很想再怨他為什麼,為什麼選擇替自己去死?
吳哥卻完全明白她的心意,“小紅,你還要為弟弟報仇,我卻隻是個孤兒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心願,還不如先保全你。”
“你……”紅姐想說什麼,卻心痛不已,外面真的是自己想見的人嗎?
生活讓她過早得失去了天真,怪談卻讓她再也沒有了信任。
“時間不多了,我長話短說,巨人國的子嗣正在被這些虛僞的貴族們囚禁,她是你的童年階段,記得去地下室第……保護……”
紅姐怔愣,被這巨大的信息量恍惚了一下心神,是啊,她的預知金手指隻能知道大概的結果,過程卻模糊至極,隻有配合上吳哥的金手指監控器,才能取長補短,把怪談的情況探索到極緻。
可是他的聲音再次模糊了,是又要消失了嗎?
紅姐心中一痛,忍不住湊近門闆,“你還好嗎?”
可一道巨力忽然從門外襲來,紅姐被這忽然的襲擊忽然擊打得人事不知。
【夜晚遊戲規則4:小心你的卧室,人在最放松的時刻往往會最脆弱,期望你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