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将比較心細,忙給占蔔師帶來了熱毛巾,雖然,他看不出來對方手裡倒底奇奇怪怪的是什麼東西,但他尊重自己的同僚,眼下占蔔師顯然是十分不舒服的狀态,那自己搭把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占蔔師像是如夢初醒般,趕緊拉上智将的手,拼命說着快速帶着國王離開,他有話要說。
三人再次來到了白日裡那個偏僻的風水寶地,這裡的夜已經如往常一般漆黑,看上去和北國的郊外也沒有太多不同,但是占蔔師一開口,就讓國王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他說,王,我占蔔到了,那個小孩子就是魔法根源,死神正位啊,那個小孩子,她是死神!
三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智将猶豫了一會兒後,開口,我們要和哥哥說嗎。
連他都覺得對方未必會大義滅親,因為,比起自己這邊,那孩子确實是哥哥的親人啊。
何況還有南國的國王在,看弟弟那寵孩子的樣子,他是絕對不會做到将那孩子繩之以法的。
國王思索了好一會兒,最終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偷,我們将孩子偷回北國!
是的,不能殺死,也不能坐以待斃,深谙帝王之術的北國國王當機立斷了一條最艱難的道路。
那天的河水激烈得像是成百上千個擇人而噬的野獸,可也許是他們懷抱着孩子的緣故,踏向北國的那一步變得十分順利。
國王三人都變小了,那個呼呼大睡的孩子也變小了。
災難好像被扼殺到搖籃裡了。
——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安娜一臉莫名,她不過是睡了個覺,就被動來到了一個陰暗的地下室,還有個一臉追憶往事的老頭在和她說個奇怪的故事。
布萊恩叔叔呢?阿爾莎姐姐呢?自己忽然失蹤,他們會不會很擔心?
老侍衛長布魯斯審視得看了一會兒安娜,“你覺得國王做的是對的嗎?把孩子偷走,來保衛一個國家的安全。”
安娜抿抿唇,她現在的處境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果說錯了話,自己是不是再也不能活着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她看着一個潮濕得長着苔藓的角落,知道現在不是自己任性的時候,隻能盡量斟字酌句道,“巨人國現在都在和我們打仗,顯然,争端是無法平息的,既然事情還沒有結束,國王做的事情就談不上對錯,不過在道義上,應該很多人會選擇唾棄他吧?”
老侍衛長布魯斯怔愣了片刻,忽然呢喃道,“這就是柴爾德家族的姑娘嘛,确實被教養得很不錯啊。”
安娜聽着口風,事情似乎是有斡旋的機會,“老人家,您是認識我們家的人嗎?可以給他們遞個口信說我沒事嗎,我可以再認真地聽你說個上百回故事的。”
“呵,”布魯斯忍不住笑了下,“沒有上百回,這個故事我隻講一遍,好了,你走吧,親自去給你的家人報平安去。”
隻見他随手畫了一個魔法陣,六芒星閃爍,安娜立馬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個是誰呢?他們的後代真是肮髒的多,純淨的少啊。”
而遠處剛被魔法陣粉身碎骨的,赫然就是昨夜的查理和今日布萊恩叔叔的骨灰。
布魯斯輕輕拍了拍手,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用一個問題來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有多麼的草率。
也許他早就瘋了。
——
而後院,于莊在威脅阿爾瓦拿着魔法陣後,忽然腦内劇痛,整個人就像是靈魂被撕裂了一般,簡直不是一般的身體疼痛所能比拟。
他在怪談裡受過大大小小各種傷,自己也多次難過到深深自殘,都沒有現在帶給他的傷害難扛。
看着前一秒還用飛刀雷厲風行威脅自己的小屁孩,下一秒,就像是一條煮熟了的大蝦一樣痛苦得彎着腰,阿爾瓦和兩個同伴皆是一臉複雜的表情,然後,就迅速做出了逃跑的決定。
說個笑話,有的人瘋起來是會讓人感到滲人,而不是上前反擊的,于莊現在就屬于這種情況。
酒醒的阿爾瓦還算是個孝順孩子,他也不忘拉一把剛才為自己“求情”的洛月,“快走啊媽媽!愣着幹什麼?”
洛月在要不要痛打一下落水狗的選項中搖擺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