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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幕間·瘋子們的仲夏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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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我不會說抱歉的。”

我冷笑着把那張已經被我攥得皺皺巴巴的紙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她看着我喋喋不休歇斯底裡,表情不是恐懼也不是受傷,隻是很茫然。她像是在與什麼野生動物打交道一樣,展示空空如也的手心獲取信任,兩個人僵持了幾秒沒有動作,她才施展下一步:拉過我的手。

捏緊的拳頭讓手背都繃起青筋,因為她的接觸,我忍不住把手指捏得更緊,才能抑制住那種在心中沖撞個不停的暴戾。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水彩筆,單手摘掉筆蓋。

——然後把号碼寫到了我的手臂上。

我:“…………”

我劇烈地掙紮起來,她沒辦法好好寫号碼,責備地拍了拍我的胳膊。這一舉動讓我掙紮得更加劇烈,她跟我拉扯期間一頭栽到我身上,事件重演,兩個人同時倒地。

她坐在我身上,有我墊背倒是沒摔到,仍然沒有放棄繼續寫号碼的打算。隻是因為我的極度不配合,她放棄了手臂,視線若有所思地轉移到了我的臉上。

我:“…………”

水彩筆眼見着就要落在臉頰上,我崩潰地喊了起來:“你這個瘋子!X的!瘋子!”

我把從混賬老爹和其他人那裡學到的髒話罵了個遍,把自己都罵得氣喘籲籲。她等我罵完,撿起那張紙強行又塞回我手裡,這還沒完,她摸遍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把全部的硬币和紙鈔都一起塞過來,兩隻手抱着我的手。她緊緊地盯着我的眼睛,強調了一遍:“打給我。”

我:“……”

她:“打給我。你會的?”

我:“……你怎麼這個時候不說抱歉和别哭?X的。我恨你。”

我恨不得她揍我一頓,我也揍回去,如果鼻青臉腫反胃惡心,手指不是覆在手背上,而是掐上我的脖子。這樣我就有充足的理由流下眼淚,而不是躺在地上像一條死狗。

我恨她。

我恨她。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我的垃圾堆,很可笑的是這個地方仍然是我條件反射會回到的地方。我躺在床上,那張紙和零錢還被我死死地攥在手中,我想撕掉,又喪失了全部力氣。

我最開始就不應該發瘋的,那隻會毀了我的生活。

我把那些一股腦地塞進了床底下藏起來的保險箱裡,爬出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發暈。我躺在地上,擡起手臂想要擋住自己的臉,于是我又看到了那串寫了一半的号碼。

水彩筆在皮膚上已經暈開了大半,我僵住,又放下了手臂。

可就像是即使不去管它,水彩筆的痕迹最終也在皮膚上消失殆盡。她留下的痕迹也逐漸消失。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我一開始會習慣性地溜到她住的公寓那邊頻繁路過,看到那個眼熟的柏林人,後面又看到了另一張跟她有幾分相似的亞洲面孔。

過了一段時間那棟公寓人走樓空,搬進來了新的住戶。

我和她跳進去過的許願池仍然是遊客們最愛的去處,每天開放。但我去了幾次就再也不願往那裡走。

電話亭的油漆都開始掉色了,沒多少人使用,某次聽到路人議論,市政府要拆除這些沒用的設施。我跨進電話亭,拿起話筒,又放下話筒。

我離開時心想拆得好!早就該拆掉。我沒有再去關注過那個電話亭的死活。

我應該忘掉。忘掉那一整個夏天,忘掉艾琳,忘掉去過的所有地方,忘掉那串号碼,忘掉那支玫瑰。然後我得重新開始。

我繼續過着自己一成不變的生活。

我繼續幹活,昧掉高價的東西賣出好價錢又藏起來,計劃某日的出走,每天用少許零錢給那個男人買酒,經受他的毒打,在街頭晃蕩,在無人的地方跟球消磨時間。

在我真正出逃之前,警察先一步找上了門。

我被誣陷成了一宗搶劫案的幫兇,犯人是我在街頭認識的狐朋狗友。沒人在意誰是真兇,連我都不在意,我麻木地仍由穿着制服的警察推搡,就算藏起來的保險櫃被發現也頗有幾分事不關己地想:啊,又得重新存了……

“号碼?也許是他同伴的聯系方式。”

警察這麼說着,即将把一張皺皺巴巴已經泛黃的紙放進證物袋裡。

我瞳孔一縮,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搶過那張紙塞進嘴裡囫囵咽了下去。警察又驚又怒地壓制着我倒在地上,手铐鎖住了行動。

一股苦澀的怪味在口腔中久久停留,紙邊割得我喉嚨都在隐隐作痛。我用力咽了幾口唾沫,好完全咽下去。

那個混賬老爹現在開始嚷嚷着早讓你不要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也配說。我冷笑起來。他砸碎了酒瓶還不夠,撈過牆角的球借題發揮說裡面說不定還有贓物,他高高舉起了碎酒瓶——

那是我最後不能失去的東西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成功的反抗。

之後的故事就變得很俗套,用一顆足球放倒了警察的故事足夠奇特,吸引了某個經紀人的注意力,他把我帶出監獄,逃離那個垃圾堆,條件隻是讓我繼續踢球。

我鍛煉自己,從人群中脫穎而出,創造一眼就能被人記住的絕招,論證自己的存在。隻是這還不夠,我找到了夥伴——玩伴——我惡意的試驗品。

我和他過關斬将在最短的時間内成名,都被提拔到了一隊,在讓他人感到絕望的這條道路上,我找尋到了自我和完整。

他人眼中倒映出的我,是球場上的皇帝,而不是曾經的街頭混混。

數年過去,我也快記不得她的模樣,隻是偶爾還會聽見她的絮語。我有想過她在電視上看見我的模樣,又覺得她最好是不要認出他比較好,如果她站在他面前,他也會施與她絕望的結局。

她的絕望會成為填充心髒的那一塊。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很确信。

我不斷地往前,把所有的事情都甩在身後,藍色監獄計劃是我的下一步的跳闆。提高身價之後我會離開有諾阿在的巴斯塔·慕尼黑……

我在錄像帶中看到了她。

很奇異的,我以為我早就記不清她長什麼樣子了,但看到對方的第一眼我就确定了她是誰,也時隔多年終于知道了她真正的名字。

她是我未來的對手。

她是我埋葬的過去。

我隔着屏幕去研究她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幾乎和當年沒有任何差别,像是時間在她身上凍結了那樣。我看了半晌,嗤笑了一聲。

那之後我聽見她聲音的次數就更頻繁了一些。當年我跟她幾乎沒有成段的交流,後來意識到她說的是英語和日語,也早就想不起來她說了什麼,現在卻總是在想象中聽見她流利的話語。

我不大去理會。

因為……

我:“你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

她像是幻影般俯在我耳邊低語:真敢說。你那些春/夢和噩夢看到的不都是我的臉麼?

過了一會,内斯猶豫地走了進來:“凱撒,我聽到……”

牆角被摔到變形的杯子就是他聽見的巨響的來源。

我:“出去。”

他還想再說什麼,聽到第二聲急促的驅趕後為我關上了門。

我躺在軟墊上,又一次聽見了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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