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真是個缺乏常識的小孩,目前她無法意識到系統是個獨立存在的個體。
在她的認知中每個人體内都有個類似系統的玩意兒,所有人的行動軌迹也都是由這道聲音布置的,隻不過大家都不說出來而已。
非常經典的藍綠色盲悖論,即在正常的情況下,提出異常且無法直接觀察到異常的,即無中生有,都不能區分正常和所謂的異常。
她和系統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雙向奔赴——即都不把對方當“人”看。
此時此刻,她的心音在教她如何讓宇智波斑閉嘴。
【你跟他說你再笑我我回去就和宇智波田島告狀。】
彌真跟着心音的思路走,開口道:“……你再笑我我回去……”
斑走到她前面,背對着她蹲下了,這一舉動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她眨眨眼:“你在幹嘛?”
“看不出來?”斑回頭半月眼,“别墨迹了,上來吧,我背你。”
“哦。”彌真了然,雙手一環,穩穩當當跳上他的背,還不忘重複心音說的話:“不許笑我。”
“…嗯。”對方似乎是遲疑了一瞬,隻是簡單地答複了一個單音。
不過對于彌真而言也足夠了。
她還尚不會分辨何為敷衍。
○
斑有些心不在焉,剛剛甚至差點一腳踩空。
他被某種從心底生出的幸福感包圍了。
這種飄飄然的心情他還是頭一次感受到。
身為忍者的他本來永遠體驗不到這種心情。
忍者的幸福通常都是刀尖舔糖,即便當下是快樂的,也充斥着對不确定未來的擔憂。
但現在那份擔憂似乎都被撫平了。
他也沒忘記現在是在任務期間,強壓下這股奇怪的沒有由來的心情,一心趕路。
背上的小家夥的重量很輕,體溫偏低,環住他脖頸的手臂像玉石一樣帶着涼意。
...并不十分乖巧 ,而是不停亂動。
“你頭發,刺人。”對方的聲音從後面響起,開始訴說自己的感受。
“……忍着。”斑莫名覺得自己對于彌真的容忍度變高了,但還是補充了一句:“再胡鬧把你丢下去,讓你自己走。”
小家夥應當是聽進去的,不吱聲了。
對方最初有些抗拒,和他的頭發保持一定距離,到後來,許是困了,将腦袋靠在他肩頸處,呼吸綿長。
這小子……居然睡着了。
在樹間跳躍的離心力會給人帶來很強烈的失重感,斑不太清楚這種心髒一懸一懸的感覺叫什麼,但他也花了一段時間才适應的,結果後面的彌真居然好像沒感覺一樣睡着了。
小家夥大腿的手感很明顯沒有一點鍛煉的痕迹,整個人都顯得和忍者這個群體都格格不入。
“真是的…一點忍者樣都沒有,也不知道父親和火核哥喜歡他什麼。”
斑咕哝着,但把人背得更緊了,身體也微微壓低了些,生怕對方睡迷糊了往後倒仰。
兩人一路奔波,行至雷之國邊界,離腹地還有一段距離,斑決定先補充點體力,吃點東西再接着趕路。
彌真睡得很沉,斑于是把人丢旅店裡,臨走前,又折回來,沉着一張臉幫人把鞋脫了,把人團扒團扒塞進被子。
彌真給他的印象——脆的好像吹吹風就能着涼。
他才不想多照顧一個病号。
斑離開之後,藏匿起來的宇智波火核才現身于旅店内。
雖然這個任務不難,但宇智波田島肯定不放心把彌真單獨放出去,給宇智波斑照顧。
他們的少族長哪裡會照顧人?看護彌真的任務自然還是要派另一個人來完成,宇智波火核是最合适的人選。
不過根據火核的觀察,兩人的關系似乎有所緩和,那麼族長的目的就已經達成。
火核動作輕柔地将睡在床邊的彌真擺好,随後眼神一凜,踏出房門。
過于顯眼的容貌容易招緻人禍,财帛動人心,總有人會蠢蠢欲動,即使有宇智波斑這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在,但也有不少看宇智波斑小就起了輕視之心的家夥在。
他們不敢對宇智波斑下手,但不代表不敢對彌真下手。
現在,要去清理一些對這孩子意圖不軌的老鼠。
慘叫聲于旅店中響起,又似是不願驚擾睡眠中的孩童般戛然而止。
或許是再也發不出聲了。
○
宇智波斑領着用布匹打包好的便當回來,風中飄着一縷淡淡的血腥味。
出事了。
他心口漏跳一拍,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踏着牆壁沖進彌真沉睡的房間。
小家夥沒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眨着眼睛看他。
“呼——”斑長出一口氣,開始在心裡為自己的擔心找補。
如果彌真出事的話宇智波田島會揍人,所以自己剛剛才那麼緊張。
“看着我幹嘛,走了。”宇智波斑單手把小家夥一撈,從二樓跳下,快步離開這處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