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道:“好的,那麼在我們咩咩小朋友的小奶音中,結束今天和咩咩爸爸的對話,很開心能夠邀請到咩咩和爸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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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周京年帶着助理Eric和一名保镖,悄然抵達安城高鐵站。
這座山城的規模實在是太小,又沒有任何特殊資源,在幾十年内都不會投入建設機場。
安城,恰好又是陳嘉敏的老家。
Eric跟着周先生踏出車站時,一邊直覺:無巧不成書,說不定這次來有意外收獲;
一邊又否定自己的直覺,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又不是拍電影。
周京年此次來,是帶着父親的指示,代表父親來拜訪姓韓的叔伯。
由他這個接班人出面,一是以表周家的尊重;二是留有談話的餘地,後續如有必要,則将由周京年父親出馬。
從周京年進入盛鼎跟着父親做事開始,這些事情,他經手過不知道多少。
雖也厭倦,但身為周家未來的繼任者,也不得不為之。
不過周京年并不會因為經手得多,便掉以輕心,來之前已經将能查的都查清楚。
他雖不會目空一切地認為自己可以通過今日一面,就将事情辦妥,但也沒有打算空手而歸。
韓家派來的司機在車站外等着,開一輛非常質樸的黑色國産轎車,十足十的低調。
Eric率先上前,與對方對接後,介紹:“這是我們的總經理,周先生。”
周京年略微點了點頭。
司機在韓家開車,見的人不少,但第一次看到如此貴氣的客人。
他趕緊請人上車:“周先生好。”
他想着,這台車着實配不上這位貴客。
一上副駕的座位,Eric都默默佩服,這車都不知道開了幾百年,估計再過幾年都可以直接送博物館當陳列了。
車子開出車站,視野更加開闊。
周京年坐在後排,眸光掃過天際的群山,心道這一處地方,的确是清清靜靜的世外桃源,無怪乎這位韓伯伯,會選擇在這裡隐居。
他的視線收回,掃向前排時,正好注意到後視鏡裡司機的神色。
司機的确是有點好奇,這位客人是什麼身份,等注意到對方冷峻深刻的眼神時,一下子失了禮數,有些尴尬,開車的動作也有點倉促,挂擋的手不小心往前車載電台的開關。
車内登時響起一個青年清朗溫和的說話聲。
“咩咩平時其實就是大家在視頻裡看到的那樣,挺頑皮的……”
周京年聽清楚這個說話的嗓音時,皺了皺眉。
再聽到了對方提到的名字,“咩咩”?
他想起了老太太每天關注的那個小孩子。
那張圓嘟嘟的小臉,仍舊記憶猶新。
司機吓一跳,這台老車的确是車載電台有點問題,他趕緊去關。
面覆寒霜的周京年制止:“别關。”
司機有些驚愕,收了手,隻能開着。
他從後視鏡裡小心窺測這位寒氣森然的客人。
Eric本來還有些驚奇,為什麼周先生突然反常還要聽電台節目?
結果,越聽電台裡的聲音,越驚。
這嗓音,不正是蘇先生?!
咩咩?
他的孩子?
等等,誰的?
Eric的眼尾忍不住往後瞥:
嗯,周先生,你好像頭上有點綠。
抵達韓家隐于郊外的山林别院時,周京年讓Eric在外面等,一字一句地交代:“去廣播電台了解下,把人找到。”
頓了頓,“别吓到人。”
Eric應下,立刻單獨行動。
沒想到他今天荒誕的直覺成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也足以證明,當初查陳嘉敏這條線時,出了多大的疏忽。
但凡周先生追究起來,Eric就得卷包袱走人。
兩小時後。
周京年從這位韓伯伯的别院離開,入駐城内最好的一家江景酒店。
Eric随後趕到,遞來蘇先生的聯系方式。
“電台的人不清楚蘇先生的具體情況,隻是作為咩咩爸爸邀約去做采訪分享的。這是蘇先生用來跟他們聯系的電話。地址……”
他頓了頓,“是陳嘉敏父母的家。”
Eric注意到周先生并沒有特别的反應,而是一直看着手機屏幕。
他不會不專業到湊過去偷看老闆的手機,但總覺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一個幼崽的臉。
周先生在看小朋友?誰?
周京年的确是在看小幼崽,正是咩咩。
Eric并不清楚他早就已經在社交軟件上看到過咩咩。
他暫時還沒搞清楚,蘇先生的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看周先生的反應,實在是有點怪異。
周京年注視着小幼崽可愛的臉蛋良久,才說道:“你先去用餐休息。”
Eric問道:“那餐點,我讓客房部的人送來?”
周京年言簡意赅:“不必。”
Eric察覺到周先生似乎并無太多說話的興緻,便立刻後退離開。
難道是周先生終于查到了蘇先生的消息,但得知他已經有孩子,而不能接受?
他去餐廳的路上,難免不受控地腦補一出狗血戲碼。
客房。
視頻裡的小幼崽正發出咯咯咯的可愛童音,周京年的手指指腹來來回回地摩挲着卡片上的地址與電話号碼。
老太太一句戲言,說這孩子生得像是小蘇的眉眼。
誰能想到,戲言成了真。
落地窗外的河流,浩浩湯湯一路往着落日而去。
周京年輕聲自言自語,“器官發育不全,不能懷孕……”
言語自薄唇間透出,帶着幾分玩味和咬牙切齒,“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