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房間裡大吵大鬧。
吵了幾分鐘後,開始砸東西。
夏希抱着手臂站在走廊上,靜靜的聽着裡面的動靜。
不出意外,最多不超過一分鐘,他就會出來了。
一分鐘不到,主卧的門打開。
查覽走出來。
在看見夏希時,臉上高興的笑容還來不及收。
慌忙藏起手裡的支票,失望的對夏希說:“你跟你媽現在越來越像了,脾氣大,誰也沒招惹你們,就把火氣牽扯到無辜的人身上。小希,不是爸爸說你,你再這樣下去可不行,開春了,你就搬來跟我住吧,我親自帶你。”
夏希冷淡的從他臉上掃過,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這麼大費周章的、不惜大過年的大吵大鬧,就隻是為了一張支票。
這老男人的快樂可真還填滿。
查覽走了。
他也沒胃口吃東西,沒心思考慮自己餓不餓了。
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在好友列表裡翻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打開了程玄冬的聊天框。
夏希:冬哥,睡了嗎?
幾分鐘,程玄冬發來一張照片。
是一杯雞尾酒的照片,很有氛圍,很好看。
夏希:哇,冬哥好會拍照,真好看哈哈。
程玄冬:打會兒電話?
夏希:嗚嗚,冬哥~想嫁~
信息發出去沒多久,程玄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夜晚,程玄冬的聲音更加溫柔了。
語氣還充滿了關心。
“發生什麼事了?我在雲城,需要我過來嗎?”
媽的。
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要撞号啊!
夏希鼻頭發酸:“冬哥,我真不想回家過年,每年那男的都要來惡心我們一次才罷休。”
“我媽咪沒跟我說,我也不好去問,可老這麼拖着不離婚,這不純惡心人的麼!”
“今年不知道媽咪給了那男的多少錢才把人打發走。”
“感情我們過年是團圓,他是來撈錢?”
“我們是他撈錢的工具嗎?”
“就算包養個小白臉,還知道哄金主高興才能拿錢。這老東西怎麼這麼不要臉?”
“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趕也趕不走,盡惡心人!”
程玄冬在電話那頭稍微松了口氣。
不是發生了别的事,那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夏希的嘴一旦開了閘,就跟洩洪似的停不下來。
他沒罵夠之前,程玄冬基本上插不上嘴。
十分鐘後。
夏希罵得聲音都啞了,咳嗽了聲,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嗓子。
程玄冬笑了:“罵累了,還知道喝口水,休息會兒再繼續,不錯。”
夏希也樂了:“冬哥,你損不損,就會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在夏希眼裡,程玄冬是個溫和聰明的人,他不會主動挑事,但是如果遇到事了,他會扛起責任去解決。
程玄冬是個自立獨立、因為沒有依靠而不得不堅強、自己獨自去面對的人。
他選擇和程玄冬說,一說想着程玄冬幫不了他什麼,改變不了什麼,二呢,他也不知道能怎麼替自己的媽媽解決這件事,最多也就隻能是口頭抱怨而已。
抱怨完了,就當這件事過了。
“咳,我罵完了。”夏希說,“大過年的還聽我罵人,不好意思啦。”
“沒關系,你心情舒服點就好。”程玄冬頓了頓,“如果你希望有改變,或許假期之後我們見一面,聊一聊。”
“啊?”
夏希以為自己聽錯了,想讓程玄冬再說一遍。
程玄冬卻笑着說,“下次見面聊,不要多想,好好睡覺。”
那他應該是沒聽錯了。
程玄冬這是要幫他出主意?
家醜不能外揚,那老東西的事,他實在沒法兒和圈子裡那些朋友們說。
他想着,程玄冬不認識那老東西,他也不是個會多管閑事、插手這些麻煩事的人,更不是背後嚼舌根的人。
他對程玄冬很信任,也就和程玄冬說得最多。
……不是。
程玄冬打算幫他趕走那老東西嗎?
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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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還不到,季淮秋的車就停在了門口。
管家把季淮秋帶進來時,夏希還有些驚訝。
低頭看了眼時間,問:“季大哥,這麼早?距離我們約好的時間不是還有二十分鐘嗎?”
季淮秋笑着來到他身邊坐下。
他們之間保持着一個安全距離。
“早點到,看看你和阿姨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夏希沖着管家的背影揚揚下巴:“我們家有人呢。”
季淮秋微笑着,沒說話。
也就幾天沒見吧,怎麼他的臉色這麼差了。
好像比之前更瘦了。
季淮秋靜靜觀察着夏希。
在夏希快要看他的時候,立刻又轉移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