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一隻連妖力都藏不好的低級精怪。
自己是受傷又不是偏癱,辰乙叫自己提防這種家夥是不是有點看不起自己呢?
簡町原撓了撓腦袋。
這種等級的小精怪化形基本就花費掉全部修為了,維持人身的情況下戰鬥力與凡人一般無二。
這家夥憑什麼能殺了那麼多人呢?
還沒有想出所以然來,那邊的哭聲更加歇斯底裡了。
“青兒好苦啊!”
“爹沒了!”
“娘沒了!”
“沒錢葬父母啊!”
……
簡町原:“……”
這妖怪殺人的方式是“救風塵”?
也許是看見簡町原掉頭就要走的架勢。
那妖怪開始思考:是葬父母需要的錢太多了?
又繼續嚎叫道:“青兒隻求有恩公願意給我一口飯吃啊!青兒洗衣做飯,做牛做馬報答他!”
簡町原毫不猶疑,擡腿就走。
笑話,說不定還是食肉動物成的妖,還做飯?被她當晚飯了還差不多!
見簡町原沒有靠近的意思。
對面那道胭紫色的身影梨花帶雨地跑了過來,衣裳淩亂往簡町原跟前湊。
“奴家是湘水人,出生之日母親小産,弟走從軍,現在我爹也病死,奴家孤苦無依。”
簡町原警覺:“你要幹什麼?”
“賣身葬父。”
“哦。”
他沒得感情地拔腿就走:“……”
“我可以洗衣做飯!”
簡町原:“沒興趣。”
那妖精咬住下唇,好像是猶豫良久終于下定決心:“青兒可以為你生兒育女。”
簡町原淡漠:“不需要。”
人家不理解:“公子是已有婚配嗎?”
就算是已有婚配,那三妻四妾也是常态。
妖化為人形皆是花容月貌,青兒不理解,對面怎麼可以無動于衷。
簡町原:“不近女色。”
青兒:“那公子可有需要青兒的地方?”
平常它都是一下手一個準的!
簡町原面無表情:“我想要一個狀元。”
當了四年的教導主任,他每年的願望都是狀元在我校,矢志不渝,年年祈福許願。
不過,他好像突然之間想到什麼。
妖精不老不死,年年十八,那不是可以一直複讀一直考?
妖精恍惚之間看見簡町原的态度有一絲一毫的松動。
她堅持不懈,力圖把自己描述得更加可憐:“奴家家貧,目不識丁,年幼時趴在師塾竊聽先生講書,被打了出去,寒冬臘月落下病根。”
簡町原腳步一頓,眼睛一亮,迅速擡頭:“哦吼!”
你早點說你是九漏魚,他就很感興趣了嘛。
簡町原蹲了下來,清了清嗓子,把手揣進袖子摸出來錢袋,語重心長,好像是憋了好久了,上下嘴唇一碰,話匣子嘩啦一下就打開了,滔滔不絕,唾沫星子亂飛:“養兒不讀書,不如養頭豬,科考是平民跨越階級最簡單的方式了,就算沒有狀元,也要讀夠九年義務教育,吧啦吧啦吧啦……”
他确實憋了好久,“吧嗒吧嗒”,上下嘴唇像快闆一樣開開合合。
幾天沒念叨讀書的好,他羞澀心道:甚是想念。
系統:[别念了,别念了,你是高冷師尊。]
簡町原憋狠了:[滾,我是教導主任,高冷不了。]
簡町原把錢袋子塞到對方手裡,如願以償,終于有機會闡述他的社會觀,人生觀,價值觀和毒雞湯。
“加油。”
“一定要讀書啊!”
“女孩子遭受的社會偏見本來就多,更要努力,不蒸饅頭争口氣!”
“刻苦學習的一天,好充實,好幸福!如果要在學習上加一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
最後,簡町原擲地有聲:“不讀書,以後就隻能去掃大街,去搬磚!好好讀書,以後就工作的地方才有夏日冰。”
妖怪:“……”
好煩,好吵。
錢袋子摸到手裡的觸覺有點怪異。
似乎沒有銅闆全是大小不規則的裸子,還挺重。
或許錢挺多。。。
但是……有屁用啊!
她是妖精!
青兒定睛一看:哦,原來不是銀子,切!
就幾顆靈石。
等等,怎麼會是靈石?
青兒戰戰兢兢看向眼前正在喋喋不休的男人。
骨肉亭勻,身量修長,白皙皮膚上鳳目一勾,下睫毛存在感明顯,眼下殷紅小痣卻更加明媚。
長相明明是豔麗那一挂的,卻穿着一身與氣質不符的清淺白衣。
難道……面前這個是……修士?
簡町原看着她,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搖晃,鄭重其事:“你要記住!”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伸出自己的小拳頭用力一握:“高爾基說過,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青兒要哭了,書裡也沒教她這時候怎麼救命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