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哥,是我。”鴻及法這樣說道。
陶玉京看着,心想,口氣學得還挺像。
“啊,是玉京兄弟,你怎麼來了,我們這是去哪?”
“我從鴻及法手裡把你救出來了,那個人簡直沒有人性,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救出來的。”
陶玉京實在被鴻及法的厚臉皮折服,這人怎麼狠起來自己都罵。
他看了一會兒,鴻及法無非就是帶着車文星這看看,那瞅瞅,新鮮勁十足。想着自己剛到七哥身體的時候,也忍不住到街上亂竄,對比來看似乎自己也并沒有好多少。
難怪鴻及法說他在裡面閑着無聊可以看看他,畢竟他在外面幹的事也挺無聊的。
鴻及法亂竄了好一會兒,把車文星都弄得莫名其妙的,“玉京兄弟,最近功夫見長啊,什麼時候身手怎麼靈活了。”
鴻及法這才收斂一些,臉不紅心不跳地瞎編道:“你都不知道,林立誠前幾天死命地要抓捕我,我都躲了好幾天了,可把我憋壞了。”
車文星感同身受地說道:“對,我也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那麼喪心病狂。不過現在沒事了嗎,他不打算抓我們了嗎?”
鴻及法從一個擺着雜貨玩意兒的攤子上拿起一個面人,饒有興趣地把玩,順便對車文星說道:“你放心吧,那個家夥自顧不暇,現在哪有空管我們。”
他本來還想看看什麼,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留下一張紙條人就消失了大半天,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裡玩面人?”
不僅是陶玉京,就連鴻及法都愣了愣。但是他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将面人舉到盛明燭面前晃了晃,“别生氣嘛,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原來你這麼擔心我啊?”
這種話陶玉京是從來不說的,他心裡祈望着至少盛明燭能一眼識破眼前這個冒牌貨。
但是盛明燭隻是看着他,然後“嗯”了一聲。
如果是他親身聽到,也許會高興,但是此刻他的心涼到了谷底。
他以為他們這段時間已經相知相熟,可是為什麼,這麼明顯的差異,卻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他的腦中産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那是自一開始就自欺欺人,以至于後來再也不願意相信的可能性——他們或許根本不在意。
其實他僞裝七哥也很拙劣不是嗎,喜好、習性,甚至連武功都全然不同,他們應該早已看出,他并不是七哥,但是無人在意。
隻要能迎合他們的利益便夠了。
他撇過頭去,不想再看。
“你不看了嗎?”子歡問道。
“不看了。”這段時間他有時會陷入莫名的自我譴責和迷茫中,或許就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他頓了頓問道:“我會在這裡待多久?”
子歡撓撓頭,“不知道,得看先生想在外面待多久。”
又是這樣。
他忍不住想,又是這樣。
又打算把他困住多少年,他真的已經受夠了!
“你們剛才說鴻及法能夠算出我前生之事,可是真的?”陶玉京問道。
子歡以為陶玉京是在質疑,立馬應聲道:“當然!我們先生可厲害着呢,不僅能算出上輩子你是誰,甚至連上輩子你死的骨頭埋哪塊他都知道。”
“既然這麼厲害,那他這次一出去豈不是能夠為所欲為,稱霸天下?”
子樂說道:“哪有你想得這麼簡單,先生能夠算出已發生過的事,又不能算未發生過的事,而且他和你換了身體,哪還能施展出本事。”
陶玉京心念一動,“原來他還要自己原來的身體才能施展這種能力,看來也不怎麼樣,恐怕這種東西,随便阿貓阿狗都能學會,隻不過是用來哄你們這樣的小孩子的把戲罷了。”
子歡、子樂被他這麼一激登時不服氣地跳下榻,跑到陶玉京内室的書架上翻翻找找什麼。
他們找到了一卷竹簡,丢到陶玉京面前,“别說大話,有本事你學學看,要是你能做到和先生一樣厲害,我就算你有本事。”
陶玉京壓制住笑意,故意蹙起眉頭,一臉嚴肅地拿起已經布滿灰塵的竹簡,還故意問道:“你們不會是故意拿一卷假東西給我,讓我學半天還是學不會,然後好嘲笑我吧。”
子歡被質疑人品,臉氣得通紅,“搞笑,我堂堂神甫牢怎麼會騙你,我親眼看見過先生學習上面的八卦之術,後來他已經全然領悟了,才擱置到一旁的。”
原來這兩個小童的身份是神甫牢。陶玉京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激這兩人雖然本事不俗,但是到底是孩童心性,三言兩語就被他哄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