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了些許放松。
“在龍州那會兒,我還沒見到所謂‘天榜’任務,可見那東西就是我在船上的時候發出來的。若是我不曾找到寒潭中的靈植、不曾出山,自然也不可能知曉他要風露雲英。如此一看,所有事都是環環相扣。
“或許我這趟出來,根本就不是為了給他送‘龍血’,而是僅因這個。
“讓他熬過這一場。對,邬九思畢竟沒有因我而死。”
抱着這些心緒,郁青笑着把掌心的乾坤袋從隐匿陣中拿出。接着,他的表情瞬時僵硬。
此時此刻,乾坤袋竟是被打開的。
……
……
“幾顆極品靈石沒了,上品剩一小半,中品還剩大半,下品……呃,下品之前沒放在乾坤袋裡,一直都是我自己拿着。
“法器方面,織雲蛛蛛絲手套沒找到,其他天級法器也沒得七七八八。品階低一些的導師和靈石一樣,保留了六成。哦,法衣和盔甲都被留着,但有一雙離火靴丢了。
“靈符上,所有之前用來畫混淆符的空白符紙都丢了,但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符還被留着。對了,所有攻擊性的符是不是都在……”
和印象裡的數量對了對,郁青不太确定地得出結論。
“功法倒是都在。不對,我記得還有幾枚玉簡。裡頭的東西不算珍重,但那些玉簡倒是品質頗佳。”
青年開始搞不明白,那打開乾坤袋的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揪了揪自己頰邊垂落的細辮,郁青暫且壓下困惑,将目光轉向諸多靈植。
和其他東西不一樣,靈植這邊低階的沒了的更多。像郁青在龍州山嶺當中自己采的那一批,近乎已經消失殆盡了。反倒是高階,十個有九個都留着。
他稍稍一想,便猜出幾分緣由:既是高階的寶貝,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放在外頭。每一株珍稀的靈植,都自帶了個能夠隔絕所有氣息、裡裡外外都靈陣彌補的寶盒。有些寶盒甚至分為裡外兩層,若非事先知道的人将其打開,怕是會被認為隻是一棵普通植株。
放風露雲英的盒子便是這般。都是邬九思的準備,原先是對道侶的細心體貼,到如今,竟像是要救他一命。
郁青捧着寶盒,怔然看了良久。又扭過頭,再看隐匿陣的方向。
強烈的情緒又一次湧了上來,是熟悉的不甘心。縱然郁青知道,如果自己此前不曾将乾坤袋留在船上,如今怕是要連風露雲英的影子都找不到,可他還是忍不住想:“為什麼偏偏是我如此不走運。”
罷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還是琢磨琢磨,要怎麼把風露雲英送到太清峰去。
……
……
半日後,天一宗。
太清峰上,值守弟子眼看一道流光從自己眼前飛過,沒入少峰主的洞府。
洞府當中,邬九思原先正在運氣。既然郁青還活着,靠《鴻蒙陰陽訣》找到對方的念頭便又一次從邬九思心頭湧了出來。隻是他的心境到底變化,不再是從前的焦灼憂慮。更多是想在找到“道侶”之後問一句,你是不是當真不曾有過一分真心。
這時候,他耳畔忽而多了一道嗓音,正是:“邬真人,鄙人萬豪商會萬千鈞。”
邬九思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目。
緊接着,他聽到:“您懸賞的風露雲英被人送來了。年份不夠,不過藥性頗足。”
“……”仙君舌尖抵着上颚,一動不動靜聽。
“那拿來風露雲英的修士正在外頭喝茶,”萬千鈞最後講,“天榜上隻說報酬詳談。您看,是讓商會的人代為出面,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