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忙接話:“花姐,其實不關阿晴的事,都是我……”
“阿麗——”花洗月拉長了聲線,“要想年輕人成長,就得讓他們正視自己的錯誤。”
一肚子話都咽了回去,麗姐讪讪地笑了兩聲,隻能道:“花姐,吃燕窩。”
花洗月瞄了她一眼,沒接。
蘇晴立刻識趣地伸手拿過炖盅,蹲下身子,正好比坐在椅子上的花姐矮半分,若離遠了,看着像是在下跪:“花姐,吃燕窩啊!”
看她兩眼,花洗月這才伸手接了炖盅,淡淡道:“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不過,阿晴,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年輕人呢,有野心不是件壞事,可要是不曉事壞了規矩就很難混下去了……”
“我知道了,花姐。”蘇晴乖巧應聲。
花洗月又看她兩眼,沉聲道:“有一句話你該聽過,‘學我者生,似我者死’,演戲這件事,講究個千人千面,若是一昧去模仿前輩,失了自我,再像也無趣。”
“花姐說得對。”蘇晴附和,低眉順目,一副不管花姐說什麼全是對的乖順,可其實并沒有把這話聽進心裡去。
花洗月也不再多說,把炖盅放在梳妝台上沒食,隻淡淡道:“我這個人呢,最講道理,你是做錯了事,好在還知錯!你們放心,我不是壞人前程的壞人……”
有了花姐這句話,麗姐終于放下心了,拉着蘇晴告辭,臨走時又給梅姐使了眼色,示意她記得再說點好話。
一出化妝間,麗姐就安撫蘇晴:“委屈你了。”
蘇晴搖頭:“是我連累舅媽你受委屈了。”
麗姐頗覺受用:“那算什麼?反正我平常也是要讨好人啦!什麼花姐、具哥,隻要是個大佬就得讨好。”
撫過蘇晴的頭發,麗姐溫言道,“别說委屈,人的心經不起念的,隻要一起頭不管經了什麼事都會覺得委屈,反倒是把心放寬了什麼都不去想好過得多。”
蘇晴若有所思,麗姐看在眼裡,在心裡低歎聲,沒有揭穿,隻推着她道:“去去去,反正今天下午劇組不開工,你出去逛逛也好。等回頭舅媽也炖盅燕窩給你食,舅媽的手藝絕對好得讓你想把舌頭都咽下去……”
被麗姐連哄帶勸推出攝影棚,蘇晴拎着手袋站在路口,一時間不知該往哪裡走。
木着臉,她擡手捶捶發悶的胸口,吐了口氣。
“阿晴!”
聽到喊聲,她擡起頭,臉上習慣性地又是溫純的淺笑。
目光掃過笑容燦爛的青年,她先是笑得燦爛随即又收斂:“嗨,阿峰。”
陳峻峰掃了她一眼,“看來你這會兒有空啊!”
“是啊,有空,有點點閑得無所事事。”蘇晴聳了下肩,正想問陳峻峰怎麼又為了片場。
就見他反手從身後拉出個小姑娘來。
小姑娘不過七八歲,一張小圓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穿着件粉裙子,梳了兩個小辮子,頭一歪,那兩根小辮子更顯高低不齊,惹得蘇晴“撲哧”一聲笑出來。
小姑娘立刻扁起嘴,低下頭,小腳一個勁蹭地。
蘇晴忙收了笑,蹲下身哄她:“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一定就是阿峰的小師妹了吧!”
小姑娘擡頭瞄她一眼,又嘟嘴:“我才不漂亮,我要是漂亮,姐姐你就不會笑我了。”
蘇晴忙道歉:“對不住啊,我不是笑你,隻是你這辮子——一定是師兄幫你梳的對不對?”
小姑娘一下瞪大眼:“你怎知啊?哦,師兄,我就說你為咩不讓我照鏡子呢!一定是又把我打扮得醜醜的啦!”
“是啊,師兄的手真是笨哦……”蘇晴笑看陳峻峰。
陳峻峰也不辯解,拱手作揖,隻求這兩個姑奶奶少損他幾句。
蘇晴抱了小姑娘,“來啊,這邊坐,阿姐幫你重梳辮子。”
小姑娘笑眯眯的,一動不動,乖巧得像正被順毛的貓咪,等從鏡中看到新梳好的頭發,笑容更顯明媚:“姐姐,你梳的辮子好可愛耶!這兩個小尖尖好像貓咪耳朵哦!”
“像吧!貓咪辮,多可愛的。”蘇晴摸摸小姑娘的頭發,笑容裡多了幾分真誠。
小姑娘回頭盯牢了她,看了又看,才笑道:“阿姐,我叫阿雯,關雨雯!你要記住哦!”
她回頭指了下陳峻峰,“就算有一天你忘了二師哥,也不要忘了阿雯哦!”
“做咩要忘了我?”陳峻峰不滿,目光掃過失笑的蘇晴,他也跟着笑起來。
“我答應了阿雯要帶去荔園,就想着不知你是不是有空能和我們一起去——啊,不是約會啦!就是一起玩。”
蘇晴一笑,故意道:“那就是想讓我幫你帶孩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