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回到小屋的時候已經将近傍晚,如果烏爾比安和傑洛特執意前往諾維格瑞,那麼不論是休息還是趕路,他們就将再次在威倫的荒野上度過夜晚。
既成功解決了詛咒,又看過研究筆記的女術士心滿意足,她擡頭看看逐漸昏暗下來的天空,開口說道,“也許你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上,我不介意。”
這個提議正中他們的下懷。在這片無人之地的奔波太過匆忙,一次充分的休息對之後的行程完全是有利而無一害。烏爾比安在屋外把船錨從背上卸下來,放任它陷入泥土之中。
事實上,把那名術士的研究筆記帶回來完全是他的主意:
在烏爾比安所擁有的記憶中,研究員的那一部分肯定了這本筆記的價值,它是這位術士研究的結晶所在,是遺留的物品中最重要的那一個。
況且……他動了動喉嚨,再次咽下那股莫名其妙的不适感,這也是為了防備最壞的結果。
而傑洛特先前在小屋裡搜尋線索的時候發現過凱拉與那個術士往來的信件,那些措辭和話語明顯相當親近,兩人之間的關系一眼就看的出來。
他不是學者,對這份記錄也沒什麼興趣,不過既然烏爾比安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那拿走這本東西也未嘗不可。
而在他們返回女術士的小木屋後,凱拉粗略知曉了詛咒的結果與始末,就試探着詢問起筆記的去向。
“在我這裡。”他壓着嗓子,把它從口袋裡拿到手中,女術士的目光頓時就粘了上去。她接過這份遺留的記錄,随手翻動了幾頁,臉上就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悅神色。
烏爾比安先前已經将術士與研究員畫上半等号,也不難理解對方現在的好心情,隻可惜獵魔人總是有問題要問:
“安娜貝提到亞曆山大在研究‘卡特利歐納瘟疫’……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法師都知道這東西,一艘尼弗迦德的船,帶來了恐怖性的大瘟疫,現在還依舊在北方泛濫。”凱拉把那本起了毛邊的本子合上,回答傑洛特的問題:“亞曆山大是個有名的傳染病專家。我一直想讀讀他的筆記,隻可惜他把它們看的比命都重要,從來不借人。”
女術士說着就輕輕敲擊它的外皮,滿意地聽到它因為裝滿了紙張而發出的沉悶聲響。她又摸了摸包裹着的皮革,最終還是在獵魔人的注視下将它依依不舍地交還到烏爾比安手裡。
不知為何,她思索了一會兒,視線在他們兩個中間轉了轉,開口說道:“我本來有一批材料中午就要到,但是……你們看看,這都是下午了。”
凱拉眨眨眼睛,意義明确地請求道:”……再幫我一個忙,怎麼樣?”
……
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她的這一批材料會是這些東西。
“甲牛獸的肉,産自南坡的蘇巴朗幹紅……”傑洛特檢查着側翻馬車裡的包裹,拿起一個僥幸沒摔碎的瓶子,打開封口處塞着的軟木嗅了嗅,對酒相當有了解的他很快就發覺了異常“…調性是黑醋栗和柑橘?”
而在獵魔人仔細辨别的時候,烏爾比安沿着血迹尋找,在一棵樹下找到了馬車的主人,那個提供“魔法材料”的商人的屍體。
他孤身一人駕車來到威倫,用傑洛特的話來說,發生意外也是在所難免。
烏爾比安擡手敲了敲自己的眉心,把意義不明的想法清出腦海,從對方右手的口袋邊撿起一封折疊起來的信件。
紙張上面沾了些血,但大部分文字依舊清晰,根據商人對朋友欣喜講述的内容就可以知道,凱拉的貨物根本不是她所謂的魔法材料,而是數量不少的奢侈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