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聽覺要炸的比克朝悟空咆哮：所以多給她加點訓練項目啊！她都能做到的呀！（别看她平時安安靜靜的，悟飯她瘋起來精力簡直旺盛到可怕啊喂！）

除卻上述這些偏向技巧性的訓練，孫悟空和比克兩人日常對練之餘，他們兩個還時常會聯手一起圍攻孫悟飯，訓練她的一對多實戰。

實戰是将其他訓練所提升的身體素質轉化為實戰力量的最好方式，可出乎于孫悟空預料的是，他的女兒非常擅長以一敵二的戰鬥，無論是同時分神關注兩個對手的攻擊軌迹，還是躲避傷害并觀察對手，抓住機會反擊等等，悟飯從一開始就處理得相當漂亮，仿佛她深谙此道。這讓他不由感到意外，以至于會被帶着不自覺地更認真乃至興奮……

呃，然後一不小心就訓練過頭了==

夕陽西斜，山下河邊的小屋開始冒起炊煙，明白這是妻子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歸來的信号，孫悟空抱着已經睡過去的孫悟飯，準備跟比克告辭。

“真頭疼啊……一不小心就練過頭了，效果比她吃了果子還好。”他撓頭，真情實意皺眉，等他反應過來時候，他們三人已經不停歇地對戰了近五個小時，這對才七歲多的孫悟飯來說，實戰的訓練強度實在太高，以至于自己剛剛喊停，下一秒她直接撐不住坐在地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你居然有頭疼的時候。”比克調侃他，他的視線停留在孫悟飯身上，自己學生的氣很平穩，她皺着眉，雖然在睡眠中但睡得很不安穩。

“會被琪琪罵的。”孫悟空小心觸碰了下悟飯臉上的擦傷，做了個鬼臉，他們幾個在外訓練，家中的各種事情就不得不大部分交給琪琪，雖然有家用機器人在，大部分的家務都能由機器人承擔，但琪琪如今要工作，他不希望妻子再添因自己而起的煩心事。

“所以我覺得，你确實心急了一些，孫，你不能要求她在這麼短時間内追上你十幾年的修行進度。”比克斟酌說，他自己教過孫悟飯大半年，自問對她的耐受能力很清楚，孫悟飯的武道天賦很高，她本人更是十分善于忍耐，這麼高強度的訓練小孩從來沒有抱怨過，所以她的修行進度在比克看來已經非常快了，可孫悟空對她的要求卻更高，這讓比克微妙察覺出了眼前人大大咧咧背後那藏得很好的焦慮和不安。

“畢竟隻有三年的時間啊。”孫悟空說，他自嘲地笑笑：“之前我總覺得，還有很長時間，悟飯大可以做她一切想做的事情，我可以慢慢地教她。”

“可在見過未來的特蘭克斯後，我總會忍不住問自己，我還有多少時間呢，也許隻有三年，甚至可能更短。”孫悟空看着不遠處山下的炊煙，那樣的“未來”對自己的心态是有影響的，他雖不畏懼死亡，但那不知何時才會發病的心髒病預言就如一把利劍懸在頭頂，唔，按照布爾瑪的形容就是“達摩克利斯劍”？因為那時刻存在的威脅，他無法再去考慮悟飯個人的喜好，将她帶到身邊每天教她修行，甚至恨不得将自己迄今所學全在這三年内教給她。

“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那小子給你的特效藥你沒收好麼？”比克皺眉，他當然看出了特蘭克斯的武技與他相近，亦聽見他說的，與那個未來的孫悟飯之間的師徒關系，但要他來坦率承認那個紫發小子繼承自己一系的傳承，他心底又有說不出的别扭——自己所認定的弟子隻有孫悟飯。

“自然是好好收起來的，甚至布爾瑪在解析後又額外複制了好幾份，喏，你看，悟飯她自己就帶着，她和琪琪真是……都太緊張了。”悟空指了指悟飯，在她脖子上挂着根挂繩，吊墜正是個小小的藥劑瓶。

據琪琪與布爾瑪的通訊，膠囊公司的研究已經進行到了藥物的臨床研究階段，他們都期待這來自于未來的藥物在生産後能惠及所有人，至于這種藥物所帶來可能的盈利，布爾瑪認為那不該由膠囊公司占有，除了研發與生産所需，其餘盈利她準備全部存起來，若未來能再度遇到那個少年再交由他來支配。

“那麼……你是對打赢那個沒信心嗎？”比克又問了個很是犀利的問題，“對付人造人什麼的。”

“畢竟是沒有見過的對手，就像在去那美克星之前，我也不知道會遇到弗利薩那樣強的敵人呀。”孫悟空說得很實際，那美克星一戰後，他的心境已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這時候的他無法做到像面對弗利薩時純然的為挑戰強敵而全然興奮，享受那種遊走于生死邊緣的熱血沸騰。他依舊期待着強大的，能與他全力一戰的對手，可他愛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因此，他更害怕在自己失敗後，她們遭遇如特蘭克斯描述的未來。

“……這聽起來都有點不像你了。”比克最終說，他站起身，白色披風在山頂的風中獵獵作響：“但别說其他多餘的話，我不會給你回答的，如果你真的擔心，那就繼續變強吧。”他指譬如托付悟飯給自己照顧什麼的，那不可能的，假如真的有那一天，他亦會是戰至死亡。

“……”孫悟空無聲看他離開，然後，他也站起來，抱着女兒準備回家。

是啊，這都有點不像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