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離體時間過久,并遭受強烈擠壓已經出現變形,無法完美匹配内腔。”某一個仿生人如此彙報着,以至于喬·艾爾不得不選擇操控一具機器人的軀體親自過來查看情況。
“他是卡爾帶回來的孩子。”
由于副官這個工作的特殊性,提姆也并非沒有陪同領主超人回孤獨堡壘的經曆,然而趨于僞裝,在沒有最高領袖的允許及命令下,德雷克副官不會主動踏足内部,因此喬·艾爾見到對方的次數屈指可數。
哪怕是對方學習氪星技術,制作氪星機器人,更多的也是通過網絡交流,所以這次算得上線下面基,雖然喬從未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這個聰明的孩子。
“考慮融合其他元素,保證生命存續。”
卡爾的力氣太大了,哪怕在平行世界被削弱了實力,回到這個世界,通過黃太陽的加持,那短暫的時間也足夠他恢複足以捏碎他人心髒的力量。
他或許已經有刻意控制,然而人類的心髒就如那副殘破的隻能躺在治療艙體中仿若失去了呼吸的身體一般脆弱。
那顆看似完整的心髒遭受的壓力過大,已經無法接受血液的收縮與供給,失去了最根本的作用。
換而言之,哪怕把它強硬放回胸腔,心髒也無法重新有節奏的跳動,恢複人體所需的能量。
艙體内壁幾乎被少年的鮮血染紅,喬緩步走了過去,心裡思索着所有現有,可以利用起來幫助提姆活下去的手段。
哦,他怎麼會知道對方的名字?
不知怎的,喬感覺自己的數據庫中出現了一些未知來源的數據鍊,仿若活人的記憶那般侵入他的大腦,或者說如今的CPU。
可是,他雖然是喬·艾爾,也不過是擁有喬·艾爾的思維與記憶,留下來幫真正的喬·艾爾守護卡爾的AI生命罷了。
他怎麼會有其他超脫于喬·艾爾本體之外的記憶一說呢?
‘提姆,或許你該适當停止工作,進入休息狀态了,你已經連續工作接近三天了,對于你們人類來說,這是極其具有負擔的。’
‘不,喬,我認為自己的狀态很好,我現在非常有精神’
‘根據掃描,您的身體狀況已經接近紅線了,自我感覺良好并大腦清醒的原因,您确定,真的不是因為自己已經傷害到大腦皮層了嗎?’
‘我很好,喬,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應該如何完美的榨幹它’
這是什麼時候展開的對話?他不“記得”自己曾經與這個少年這樣對話過。
陷入回憶的時間并不會持續很久,喬畢竟是一個AI,他的讀取速度比人類的思維更為快捷。
他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中病毒了?
可什麼樣的病毒會用這樣的方式呈現出來?
那與其說是病毒,更像是…真的更像是記憶……
或許在遙遠的某個時間,他曾親自教導過這個少年……
“你們在做什麼?!”回過神,實際上失神的時間也就一秒,喬發生所有的仿生人詭異的停止了工作。
哪怕他深知現在沒有确實解決辦法可以拯救這個少年,可這些仿生人居然會停滞工作?這很奇怪。
仿生人的臉色居然人性化的蒼白了起來,某些甚至出現了類人反應,捂住腦袋看起來無法平穩漂浮。
這種人性化的表現是此前從未出現在仿生人身上的,喬感覺從那段記憶出現,不,确切地說是從這個少年被帶進孤獨堡壘開始。
他們所有人就仿佛觸發了某個特殊的機關,或是程序,變得異常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二号。”
二号?哦,天啊誰是二号,仿生人沒有名字。這是那段類似于病毒的記憶中出現的名字,由那名少年所取。
在喬下意識住嘴的時候,二号回答了,真的回答了。
“喬,我們的敵人隐藏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黑暗角落,他……”
二号痛苦的閉上眼睛,仿生人的生理構造極為完美,他們也可以感受到疼痛,除了基因鎖的操控,他們與真實存在的氪星人區别不大。
一衆仿生人來到喬面前,當然他們好歹還有許多在關注提姆的情況,利用電腦搜尋讓那孩子存活下去的辦法。
“喬,我可能中病毒了,我看到那孩子…我看到提姆被人殺了……”
坐落于中東的軍事基地,一個身穿皮衣頭戴尖刺鉚釘,笑容詭異而可怖的男人,将手硬生生壓進那孩子的眼眶,把海藍寶石的雙眼挖出。
他記得…他記得對方輕而易舉的打敗了自己,仿佛一早就知曉自己的弱點,他記得自己就連從對方手中奪回屍體都做不到的狼狽……
喬讀取成功了二号的記憶,沉默的站在治療艙體外靜靜的注視裡面昏迷的少年。
與那些記憶相比,少年長大了一些。
“找到了,根據數據庫匹配的材料,我找到了可以讓機械與他的心髒完美結合的東西。”
“是什麼?”
“距離我們最方便實行的方案是…N金屬!”
頭很痛,我沒想到被殺進入小黑屋之後這個BUG還能繼續困擾我,想擡手習慣性的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卻發現身體虛弱的仿佛被掩住那般動彈不得。
努力的睜開眼睛,不,張不開?啊什麼情況?
我感覺胸膛有點過分涼快了,死亡的氣息從未距離自己如此之近,近的好像幻視到死神就站在我的身邊。
[天啊!你們把我的孩子搞成什麼樣了?!我答應把我的孩子借給你們,但沒答應你們這樣傷害他!!!]
聽不出性别的聲色似乎在為他的怒吼,意識恍惚間我甚至可以感覺到祂在撫摸我,祂在流淚。
所以我就是祂所說的孩子?!
[這隻是一筆交易,我們提供了讓你活下去的能量,你把他借給我們确保世界不會被毀滅,改變結局。]
[況且,你隻需要在一切結束後再一次把他的記憶剔除,這很簡單,就像上次那樣,你應該做過一次了,不是嗎?]
[對你們來說人類是什麼?!你們不能這樣對他!]
[真可憐,一個被母親及父親抛棄的傻孩子哈哈哈!除了我們,誰又能幫你?再說了,你不也把這個人類當成工具嗎?]
很明顯,這是三個聲音在對話。
[夠了!趁我不在欺負我的貓咪,是認為我會心慈手軟嗎?]
一片沉默中,我又聽到那個威嚴的聲色繼續說。
[既然你們這麼閑,那應該不介意為我提供幫助,我相信你們懂得什麼叫審視适度。]
緩慢而具有一定規律的電子頻率波動如同在提示心跳的頻率那般響起,把想搞清楚狀況的我催醒。
視野仍舊有點模糊,我甚至隻能看得清眼前的一小片畫面。
為什麼「領主鷹女」也在這裡?
我沒死嗎?
頭好痛……
“情況如何?”布魯斯低頭,看向治療艙,他好像看到提姆睜開了眼睛,但僅僅一秒不到,又重新合上了。
他知道,哪怕這孩子醒了,也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不僅僅是因為副官的工作。
透過艙體,他想象自己撫摸了一下柔軟的黑發,随即開口詢問AI喬·艾爾提姆的具體狀況。
“融合的非常完美,N金屬已經為愈合他的所有傷口了。”
心電圖也逐漸歸于正常,有節奏的跳動頻率叫布魯斯潛意識舒了一口氣,他轉過身,看向黑色着裝的鷹女。
“謝謝你,希雅拉。”
領主鷹女點頭,“這是我該做的。”
雖然純淨的N金屬來之不易,但也絕對沒有一個人的生命寶貴,更何況對方是他們的副官。
事事都為他們兜底的副官。
“蝙蝠…布魯斯,我感覺…我們錯了……”
背着提姆的命令,偷偷和哈爾一起去斯莫威爾大學處理暴動遊行之前她就已經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然而她身邊的夥伴們卻似乎在這條道路上走的異常堅定。
鑒定到她不敢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出來。
回憶起來,提姆總在避免他們正面與那些民衆接觸,而希雅拉不認為那是來自卡爾的命令。
卡爾變了,從他親手殺了萊克斯·盧瑟那天起,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布魯斯定了定,與曾經并肩作戰的夥伴希雅拉對視,又下意識把視線轉向另一個方向,想到可能在孤獨堡壘某一個角落裡,身穿黑白色制服卻仿佛回到了克拉克狀态的最高領袖。
“你知道他聽得見,對吧?”
這個“他”不言而喻。
“我們是成年人了,如果他想打架,我奉陪。”可鷹女才不會害怕!
重新再去看一眼自己躺在治療艙裡的孩子,腦海裡浮現出平行世界的同位體對自己的質問,與這孩子被卡爾奪取心髒的畫面。
“用不着回答了。”希雅拉擺手,“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大錯特錯。
時間緩慢的過去,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等到一切仿佛風平浪靜後,感受着前所未有充沛的體力,在充滿生命的鮮活中,我終于得以睜開眼睛。
我沒死,謝天謝地,卻又感覺一片迷茫,我并不理解,「領主超人」留我一命的原因?
是因為「布魯斯」?我記得心髒被掏出來之前,我似乎聽到了「布魯斯」的聲音。
話說,這是「卡爾·艾爾」第二次跟我掏心窩子了吧?昂!
「提摩西·傑克遜·德雷克:嘿提墨菲,我還活着。」
環顧四周,一片安靜的白色似乎在說明我所身處的位子,醫院,我很難想象,這麼嚴重的情況醫院居然能恢複成功?
額,可是這是遊戲,雖然這個設定似乎不太科學。
模糊的想起自己似乎在昏睡期間看到了「領主鷹女」的臉,可由于當時處于非清醒狀态,我自己也無法确認那段記憶的真實性。
隊友聊天很快便得到回應,斯萊德成男的聲線充滿了激動。
「斯萊德·威爾遜:謝天謝地,你終于回應了,你知道嗎?沒有官方提示你死亡,而接下來你一直沒有一句回答,我還以為你跟第三周目的我一樣被囚禁了呢!你到底怎麼回事?知道過去多久了嗎?」
我聽的出來他滿腹牢騷,可通篇表達的也是擔心我的具體狀況,心下一松,問。
「提摩西·傑克遜·德雷克:我被超人挖心了,不過似乎被蝙蝠俠送到了醫院救回來了。所以過去了多久?」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名帶着耳機的護士悠哉悠哉的摸着魚走了進來,卻在抵達床邊,與我對視後登時睜大雙眼,完美演繹了何為不可置信。
“醒了!!!醒了!!!52号病床的患者醒了!!!”随即直接沖出病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