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施主,就是這處。”沙彌将霍凜引到雅間前,停下。
霍凜點頭,正欲推門,雅間的門卻從内被拉開,林嬷嬷和虎子見霍凜在外頭,到底做賊心虛,雙雙被唬了一跳,眼見霍凜視他們于無物,就要這麼走進去。
虎子伸手将霍凜一推,兇悍道:“這雅間是我們公子的!等閑人不能進!”
裡頭的香可剛被撲滅,味兒可還沒散完呢。
“林鳴之在裡頭?”霍凜彈了彈衣袍,擡步跨入:“讓他在寺裡修身養性,他過得倒滋潤。”
虎子還欲再攔,卻被霍凜警告的一眼釘在原地,隻這一眼,就讓他登時想起眼前的少年是誰了。
他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喊:“世子爺!”
林鳴之和霍凜雖是表親,可一個流連花叢,自诩風流,一個忙着學武,不愛與無庸城的公子哥混迹一處,二人一年打不了幾次照面,且霍凜不是在懲奸除惡就是在懲奸除惡的路上,又沒戴那标志性的抹額,是以虎子一開始根本沒認出來,後來認出來了,還是出自那幾次跟着自家公子一起被揍的本能。
見霍凜進了雅間,他一頭汗地跟在後面:“我們公子不在裡頭了,世子若是找他,我這就去幫您喊。”
霍凜環顧一圈,掀了掀香爐蓋子:“香味有些重。”
“我不找他,我找個姑娘。”他擦了擦手。
“啊?沒姑娘在這兒啊,這香是公子命人調制的佛香,”虎子看霍凜去碰那香爐,心都要提起來了,勉強撐着笑臉:“我家公子在寺裡是真清心寡欲。”
霍凜一笑。
他鉗住虎子的手,虎子哀叫一聲,那差點被藏進衣縫裡的玉片‘叮’一聲落地。
“我不至于自己的玉片都認不出。”他用了些力,虎子彎着手腕跪倒在地,痛得口裡不住地叫着世子饒命,卻是一句别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霍凜用力一折,一聲脆響,那虎子慘叫一聲,竟直接痛昏了過去。
林嬷嬷恨不得也暈了,可霍凜正看着她。
“那姑娘呢?”
林嬷嬷撲通一聲跪下:“那姑娘吸了迷香,被、被我家公子誘去寮房方向去了。”
*
崇嫣被人攙着,腳好像踩在棉花上。
她記得她本要去禅室方向,走到半路卻頭痛發作,人變得暈暈乎乎,順從地被仆婦牽着轉了個方向,來到這處居士寮房内。
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上了榻,榻旁的案幾上擺着香爐。
裡面冒出的味道跟她在雅間裡聞到的一模一樣。
她側過頭,隔着如畫的屏風,見一男子解了蹀躞帶,那外袍也被脫去,搭在架子上。
崇嫣閉了閉眼,她被騙了。
禅房後不一定有桂花樹,這林鳴之卻是實打實地想污她清白。
仆婦小厮早就退了出去,像是完全不怕她做什麼一般,崇嫣撐起身體,腳勉強撐着地,卻覺膝蓋一軟,竟狼狽摔在地上,好像聞了這香,越是掙紮越是會沒力氣。
而且,會想,聞得太久還可會喪失理智,渴望着那事。
林鳴之着單衣走了出來,寝衣敞開,胸膛微露,見崇嫣摔在地上并不驚訝,而是半跪在她身前,用手背摩挲她的臉頰:“摔疼了吧,逃不走,這又是何必?”
他拆掉了崇嫣的頭飾,微卷的長發散落下來,鋪展在崇嫣身下的毯子上。
“莫非你不願在榻上,那在地上也可。”林鳴之撫了撫那毯子。他瞥見崇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低頭見自己胸膛外露,有些小驕傲。
與無庸城一些驕奢淫逸的公子哥比,他雖不擅弓馬,可身材也算好的了,比他身材好的也就是霍家那些兵将,可是兵将通常一身臭氣,哪有他身份地位高。
這種事若能看對眼,是再美妙不過。
林鳴之聲音放柔:“本公子這身材,可是喜歡?”
崇嫣眼中浮現嘲諷之意:“又不是沒見過好的。”
她想起林銘,想起他在半月泉内破水而出的情狀,想他中毒盤膝而坐時,自己摸到的硬硬腰腹,這樣一想,眼前的林鳴之跟白肉差不多,在迷香加持下也提不起她興趣。
好似找到了對抗迷香的方法,崇嫣在腦内專注地回憶着林銘。
她神情逐漸迷離。
而林鳴之見她如此情态,早已黑了臉色:“我以為多清純可欺,原是個貌美蕩.婦,如此,我也不必憐惜了。”
他解開崇嫣的貝殼腰飾。
正在此時,崇嫣重咬自己舌尖保持一線清明,她奪了貝殼腰飾,翻身而起,将腰帶套在林鳴之勃頸上,用力收緊——
男子沒有防備,臉色在崇嫣絞殺下逐漸泛白,他曲起指節想要将纏繞在脖子上的腰帶扯下來,卻怎麼都扯不下來。
崇嫣喘着氣,手下更加用力,她在等這一刻,就像小獸因力量不足而穿上鮮亮的外衣,僞裝成獵物等着對方靠近,她在沒殺死對方前,都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陡然,她後頸刺痛,不得不放開了腰帶。
竟是林鳴之的小厮不知何時進了來,拿香爐敲了她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