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娘子氣的咬牙,這趙娘子居然還想着拐了玄淨。這可是小娘子家的名聲,被個陌生郎君就這麼拐走了,再送去趙娘子處,跟着去了長安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一家人都氣急。奈何王明府如今被抓走,他們也不好先同那趙娘子鬧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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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還未亮,玄淨他們也幾乎沒睡,那侍從不知被大伯和阿耶搞到哪裡去了。
确定沒有危險之後,盧娘子就陪着她和妙柔妹妹稍微咪了會就起床了。
現在阿娘正在對着一箱箱行禮,清點計算,額上已經出了一些虛汗。
身後的嫂嫂吳娘子也在忙活催促。
可不敢不仔細清算,這時不似現代社會,東西若沒帶齊,怕是依現在這個交通水平,根本沒有成本回來拿東西,即使有那镖局送貨,也要來來回回十幾日的樣子。
李家侍從侍女本就不多,多都是盧趙兩位娘子的陪嫁,那李家兩位身邊兩位的侍從,也是從升任到管城縣就一直跟着的。除卻那已在管城縣娶妻生子的老人們,繼續看顧着這個宅邸,繼續種着那田地。其餘人都決定去長安。
都已打點清楚,開開心心準備找裴松風和吳娘子彙合。
不大的門口,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趙娘子竟然還敢來,笑的得意,主動打了簾子跟衆人打了招呼。
“聽聞你們也是今日,本就答應了你們和你們一起,自然是要幫你們一把的“那趙娘子居然吩咐着侍從去幫他們擡打包的行禮,直接往自己後面裝載行禮的牛車上搬。
“多謝趙娘子好意,我們有友人特意相邀一起走,就不勞煩趙娘子了“玄淨阿耶直接拒絕了,他若不先一步說話,她家娘子就要吃人了。
趙娘子被拒,竟然沒有生氣,依然笑意盈盈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玄淨,就表示要告辭。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李少府,我們長安再見了”,衆人厭惡,巴不得她快點走。隻是這趙娘子居然沒有對昨晚的行為做什麼解釋,這乖順的行為反而讓人害怕。
馬車内,趙娘子撐着頭倚在馬車上,還是有些得意的回頭看了眼李家的門口。
那趙娘子的貼身侍女規矩的坐在一旁,給趙娘子輕輕錘着腿。
“娘子昨日不是帶走失敗了麼,今日來她們肯定也不會讓您帶走呀?”
"呵呵,昨日阿耶給我傳了消息,隻讓我默默跟着就行。到了長安,自然有蕭家的人來處理。"趙娘子自認為聰明的完成了一件大事,舒服的閉上了眼睛。享受侍女的伺候。
隻是她想不明白,那蕭家為何隻要玄淨,這一個鄉下丫頭有什麼好的,家世是末流,論品貌,那品貌好的人多了去了。
等那小女娘被那蕭家的人搞定,自己看看能不能求了阿耶,在威脅誘惑下李家那位。把自己的女娘仙花也嫁進去做個正妻,那玄淨小娘子性子軟綿綿的,想必不會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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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娘子”裴松風的阿娘讓他來看着幫忙,他來到府門口看到衆人望着一輛遠行的馬車,一臉陰郁。
他瞅了那個玄淨一眼,也是陰郁神色,不知在思索什麼,突然還對着遠方冷哼一聲。
“這是發生何事了”裴松風換了一身绯色金錦襴袍,那鮮亮明銳的顔色,竟然沒有把郎君俊逸非凡的臉壓制過去。
“無事,多謝裴郎了”盧娘子不想糾結與這些讓人煩悶之事。
“阿娘已在車上等着諸位了”
玄淨蹦蹦跳跳跟着上了馬車,除了盧娘子,都沒坐過這樣寬敞華麗的馬車,内飾鋪了軟墊不說,裡面的簾幔還用西域的香熏過。更别說車内飾的邊角嵌着的珍珠,大家全身上下的錢财湊一起也買不了一顆。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這馬車就是舒服”蘇大娘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暢快明亮。
長安路遠,從管城縣去,要過大約十三個驿站。本有兩條路可以走,北路更近,但南崤道較為平緩。因着吳娘子身體受不住長期趕路的颠簸,自然是選了南邊更為平緩的道路。
衆人颠颠簸簸,休休停停,終于還差一個驿站就到了。一路上跟着裴郎蹭吃蹭喝好不幸福,這就是特權的味道。
玄淨剛剛吃飽,打了一個飽嗝,幸福的癱坐在馬車上,衆人還差一站就要到了。現下都在收拾準備。
暗處有一人影經過,玄淨有些困頓,定了定眼,發現是裴郎。從身旁抓了一個包袱就準備下車。
行路途中也好,驿站休息也好,一直沒有放手過。盧娘子好奇,還是問了。
原來裡面裝着玄淨的所有家産。她一直等着有個什麼機會,去和那裴郎說下怎麼賠他的玉佩。
行路多天除了第一日,之後的每次休息他都很忙的樣子。哪怕是偶爾去陪着吳娘子說話的盧娘子,也見得不多。雖然是跟着衆人一路,卻又像是分頭行動,隻是偶爾出現,玄淨見他的機會,還沒有見那趙娘子多。
是了,沒錯,趙娘子一直不遠不近的和他們同步。他們住驿站,趙娘子也住。
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葫蘆裡賣什麼樣,又不好發作。隻能一路敷衍着。
玄淨看裴郎站在一旁,主動走了過去。那侍從正在彙報說着什麼,裴松風眼角餘光看到玄淨,鮮黃色的裙裾被她提在手上,活蹦亂跳的一臉喜色地跑來。
裴松風制止了侍從,用手揮了揮示意他下去,那侍從得令,順從的離開。
“裴郎”自從玄淨會說話之後,就很愛到處找人聊天。她高興的時候,聲音嬌俏又像膩了糖,聽起來又糯又慵懶。
“嗯”?裴松風輕輕轉頭,那小女娘拿了個包袱不知道在翻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