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以為李娘子要出賣她,好在李娘子果然義氣,等那上官禦正答應了,有為她說情,還說她是想為皇後略盡綿薄之力,這話聽的她,在裡間一張年幼柔嫩地面龐陣陣發紅,臊地很。她哪有那麼偉大,她就想多謝話語權,能為家人做點事,最起碼不要在這樣容易任人欺辱了。
玄淨蹑手蹑腳像個偷賊,緊張又小心地回了西袇房,她可是逃了早課,不知道這午課能不能趕上,她還思忖,這師父問起,她要作何解釋。
總不能說我壓根就沒有清修之意,就是來借個名聲,然後現在事成了,要走了,我将來一定好好報答您之類的。
玄淨搖搖頭,太無誠意,這師父可是上官禦正地好友,也是禮部正經登記過地齋戒,哪能接受這種兒戲般地借口。
不若就直接嚎啕跪地大哭,可能自己看着可憐,或許慈悲之心就能原諒呢?
開了廂房的門,不同于早上那樣喧鬧熱鬧,桌面上擺放一排的名酒牌令都早已被收拾妥當,屋内還是燃着好聞靜神的檀香,可玄淨現在靜不下來。
仙玉齋戒看她進來,并未理她,一身道袍松散垂下,一頭烏發今日沒戴冠,隻用了一隻白玉簪挽起來。
玄淨忐忑不安,有些瑟縮,帶着讨好洋溢起一個好大的微笑,甜膩膩的,大步走進,喊了聲”師父“。
“師父”還是沒理她,一隻手在抄寫《道德經》,含笑提筆,起手幽容,那墨水聽話,随着纖白的手指,在紙上浮現字迹,清秀隽雅。
“還是師父的字好,揮毫如錦繡,落紙如雲煙。4”玄淨毫不吝啬馬屁,寫一句誇一聲。
仙玉女冠終于舍得看她一眼,雖然是不屑一般撇了一眼,示意她為自己翻頁,可玄淨也甘之如饴。
“嘿嘿,師父不問我去做什麼了? ” 玄淨趁機貼的離仙玉女冠更近了,一隻手仔細的撚開一頁紙張,翻了過去,眼睛還一直觑着師父神色。
“你不用讨好我,我也不會怪你,李娘子那封信我看到時,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收攏了衣袖,仙玉女冠将毛筆放置在那玉案上,隻平靜恬和的看着玄淨。
仙玉女冠若大吼大叫,大罵自己缺德,自己還能好受些,可這不冷不淡甚至還有些理解安慰,到讓她自己有一種利用了好人的感覺。
“對不起哦,師父”玄淨低垂着頭,還是決定好好認錯,不管怎麼樣總不該欺騙這樣的好人。
仙玉女冠裁着剛剛抄完的道德經,整理了起來,已然快成了一冊。她慵懶地用自己的道袍那寬大的袖子,扇起些許微風,讓那字迹幹涸地快些。
她瞅了一眼像鹌鹑一樣有些愧疚地玄淨,嘴角清揚,似是很開懷。
“不鬧你了,你也不用愧疚,你還叫我師父,你若将來真能有出息,我也不虧不是麼?”
玄淨聞言驚喜擡頭,烈日暖陽透過窗棂,打在仙玉女冠身後,光影暈了一地,一桌子,落影斑斑的餘光,照射在仙玉女冠的嘴角,展顔一笑,玄淨感覺到了救贖。
她師父果然灑脫通透,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仙玉女冠把剛剛手抄地道德經,加了卷軸,寫了書簽,綁在卷軸上,竟然手制了一卷書。
“這個給你,用黃葉汁染過,不會有蟲咬的。”
“你那字迹也着實醜陋,也該多練練,雖然不知你究竟為什麼要做什麼,你這字迹怕是不行的。”
此言一出,玄淨梗着脖子 “師父你如此聰慧,又才學出衆,怎麼會來道觀出家呀?”她好奇許久,師父看了信就對自己的目的了如執掌,如此聰慧,與那上官禦正還是好友,何不也入宮做女官,每天待在着觀裡清修多無趣啊。
她又想了想 ,她師父這也不算是清修。。
“你想聽? ”那眸子亮了亮,閃着光輝,看玄淨點頭,像是回憶什麼久遠不聯系好友一般的說道“我家道中落,我不願與人做妾,又不願做姑子,我頭發這麼美,我舍不得。我也無心像我那好友一樣需要日日謹言慎行,勞心勞力。”
上官禦正雖說大權在握,已經享了常人所不能想之富貴,權勢,可也有吃苦的時候,那需要每日陪着小心,思慮着怎麼說話,還要做那麼多事情,她想起來就頭痛,還不如她做女冠來的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