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禦正隻能搖頭,眼中也是無奈,皇後已然定下來,必不可能更改,輕柔細語的安慰着縣主,又囑托身邊的人好好照顧,就讓馬夫架着馬車離開帶着縣主回府了。
估計這縣主要回去哭上多日了。
玄淨望着遠去快要看不見影子的馬車,也有些感傷,如此尊貴之人都難以抗衡上位者的安排,她想讓自己不嫁給蕭郎又仿佛螳臂當車,盧家這陣子沒有所作為,是不是根本就覺得玄淨做什麼,其實都無所謂。
那蕭郎即使擡了那妾氏為正妻,也可以暗地裡殺死,再把玄淨嫁過去。
玄淨被自己的突如其來的想法驚的一身冷汗,她何時變的如此可怖殘忍了。
上官禦正看她神色怔怔,兩眼驚恐,輕輕咳了一聲。
“可是來找我有什麼事?”
玄淨擡頭看着禦正一臉關懷,知道自己發起了呆,忙把自己的計劃與進程說了個大概,好的下屬就是要實時彙報,才顯得能幹,玄淨深谙其中道理。
上官禦正也隻是靜靜的聽着,中間并無打斷,他們一路向皇後休息的紫宸殿走着,宮女有禮有序跟在身後。
上官禦正對玄淨的計劃并不想幹涉什麼,沒有捅出簍子她就不管,本就放了這小娘子放開手做,能成什麼樣子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隻是如今情況有些不同,裴給事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而那司直那邊拖拉的厲害,此事要快些了解了。
“你的計劃甚好,可這司直一直不行動,你是否也要一直等下去呢?若司直所為和你計劃不同,那你之前的謀算不就全亂了。”
玄淨覺得禦正說的極對,她若一味的等,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請示了禦正她可以任意差遣尚服局的所有人,凡所花費都由禦正負責。
得了禦正的支持,玄淨信心滿滿,她第二日下了早朝的時刻,就擺了好大的架子。
道德經裡面有句話她覺得極對,正好應了她現在的情況,那就是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李玄淨仗着禦正的勢力,把尚服局的所有人都喊了來,這裡面也包括剛下朝的裴松風。
她鄭重其實的給他寫了信,甚至還标注了,找他并不是要他還那銅像的錢。
裴松風看完信時,隻餘一絲苦笑,他又不是真的會坑她銀錢的人,隻是看她這樣着實有趣。
不過這信中字迹倒是比之以前有進步,修長的指節摸了摸佩戴的那個香囊,裴松風想她如此慎重的請求,把信懷揣好,來了這李玄給的指定的去處。
李玄淨一個人,坐在尚服局外面的院子處,一個人坐在一張月牙幾上,偌大的院子裡,單就她一人坐了,其餘全部,管你是尚宮還是司飾,司衣通通站成一排。
剛過了清晨的陽光還算很烈,溫度也在一點點上升,大家都停了手中的活,就這麼看着她,等着這個有敕碟的女官吩咐。
李玄淨擺弄着一盤果盤,有一搭無一搭的吃着手裡流玉遞來的水果。就一味的坐着不說話,也不搭理任何人,連那裴給事都隻是一尊神像一般站在她身後。
直到下面終于有人等的不耐煩了,開始抱怨起來。
“她是誰啊,在這裡擺什麼架子啊”
"就是說,她是誰啊,尚宮怎麼也被她叫到這裡來。“
一旁的流玉娘子清了清嗓子,下方的人安靜了一些。玄淨不緊不慢的施施然放下了手中的水果,開了口,聲音婉轉動聽,一點都不像是在這裡故意敗擺架子讓她們在這烈日底下曬着的人。
“我知道我一個剛封地使職,你們不認識我,自然也談不上交情,更談不上尊重,我這個人呢,不是很在意這些,我隻想幫皇後殿下與上官禦正,快些把這件事了解了。”
“你們也不希望尚服局三天兩頭被人查來查去,搞的人心惶惶不是?“
院子裡宮女們開始交頭接耳,嘻嘻索索聲音不斷。神情也各不相同,有恍若未聞的,也有那暗自點頭的。
玄淨一律不管,笑着把話頭一轉,“我不管你們是誰,在哪任職,和誰關系好,和誰有仇怨,你們隻要肯把你們知道的,有用的信息報上來,或者旁人的錯誤也好,罪責也罷通通說出來,就重重有賞。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衆人皆是訝異之色,有重賞可是好事,宮裡人誰不缺銀錢,有那膽大的提問:“是隻要您覺得有用的,就有賞賜,那說錯了可有罰?”
玄淨笑着回到:“沒有罰,即使事後被我查出是诟病誣陷,也沒有罰,可是這賞賜自然也是沒有了的。
下面的宮人們多為震驚,這沒有罰,這可不随便說,若能說出有用的,說道這女官心坎上,這不是就是白白得了獎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