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錄事就這麼好奇我怎麼做知道的?” 被李玄淨戳穿身份的張錄事已經在一旁 歎了許久的氣了,他是真的好奇,拱手行禮,不恥下問。
流玉和王女史自然也好奇萬分,都睜着一雙大眼睛,等着玄淨解開謎底。
“因為張錄事幫過我。”
玄淨聳了聳肩,的确就是因為這個才去查的,彼此又不是多麼熟悉,就算是這張錄事人品上乘,愛打抱不平,可也犯不着為了她去得罪那蕭家,到處和那老兵們聊天時,也聽聞有個不起眼的錄事竟然熟悉兵法,還上過戰場,又聽聞,這錄事經常有假就出都護府去城裡的家食肆用膳。
“你幫過我,我好奇,自然去問了有關你的敕旨文書才知道,你之前一直在西洲做錄事,後又被掉去了營州都督府做錄事。” 這營州都督府自然就是李娘子的郎君杜都督的任職的地方,玄淨她們一行人來之前,他就從營州掉回長安待命了。
這食肆不是新開的,他們這些新來的哪怕出了城,也要認幾次路,可聽那老兵的意思,這張錄事很輕車熟路的來了好幾次,而且每次隻來這一家。
這才讓李玄淨好奇不已,每日都讓那些随軍的家屬幫忙看看,他們士兵的兵器要修理,這城中的鐵器鋪子也要幫忙的,反正就在對面,來來回回幫着确認了好多次,玄淨才去相信這城裡食肆和張錄事情有關系。
“你知道的,我這人愛與人聊天 ,我總好奇你,自然有人就幫我多打聽了一些有關張錄事的消息。“ 可能那些兵将們以為這個娘子看上人家了吧,所以連這張錄事出城的時間規律都摸了個遍,相當于玄淨前腳走,後腳張錄事就來了。
“那娘子是怎麼斷定我就是這食肆的主人了呢?”
“我沒斷定啊,是你自己親口承認了,我隻是問了你,是繼續稱呼你張錄事還是張店家,你直接默認了了呀。”
“所以娘子是特意堵我來的?”
“是,也不是,我隻是來猜測一下自己猜測以及。” 話音剛落,一個穿着紅色胡服,熱情招展的娘子朝着她們大步跑了進來。
這才幾日,臉色已經好上了許多,若李玄淨是那眉眼如畫的白皙美人,那這娘子更像是烈性如火的沙漠野花。
原以為是個内向的隻會哭的小娘子,被那蕭肆業侵犯了隻悶縮在屋子内,自從李玄淨答應她可以幫她報仇,遍恢複了以往的活潑的生氣,甚至性子更野性了一點,家裡人勸說她别這麼高調了,可她記得李玄淨安慰她的話,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為什麼要為旁人的錯事讓自己難受。
她要自己複仇再才能解她心頭的恨意,她和耶娘叔伯們早已通好了氣,隻等那出兵之日,她也要上陣 ,順便報仇。
“這位是誰,李娘子約了我,還也約了旁人?“ 小娘子擡眼看到坐在李娘子對面的張錄事,一邊問,一邊沖着那位張錄事笑了笑,彷佛桃花園的花一起開放,璀璨熱烈。
張錄事見過她,挺熱情的娘子,眼窩長的深深的,一雙朱色紅薄櫻唇,巴掌大的小臉,對誰都很熱情,那時這娘子年紀還小,自己那時也還沒做上錄事,受了傷的他躲在人群後面,跟着去酋長處,也被她笑着招待了烤好的羊肉吃,還招了醫工救治他們。
可如今那日卻被那蕭肆業淫賊看上,好好的一個女娘子,後面再見到的時候隻躲在都護府裡不出門了,搞的喪如考妣人不人鬼不鬼的。
“在下張齡,任職西州錄事參軍,見過娘子。“ 玄淨看的仔細,雖然僞裝的還是那樣不卑不亢,清湯剮水的不在意模樣,那小娘子沖他笑的時候,那脊椎都僵直的想像一塊鐵制的硬闆了,那耳根也是悄悄的紅了起來。
““巴哈爾古麗,喊我古麗就好。知道自己全名太長,每次說出來,總有人好奇名字為何那麼長,還要解釋起來是阿耶的名字和家人的名字加一起實在是太過麻煩,如今隻說後面自己的名字了。
“在下一直聽聞,龜茲的娘子們名字都有特殊的含義,敢問古麗娘子此名有什麼說法麼?” 張錄事一心思把眼神撲在那古麗娘子身上,兩人更像是旁若無人一般聊了起來。
“春日裡的花” 古麗娘子笑着說道。
“張郎君我們是否以前見過?“ 她看着郎君的面孔有些眼熟,可又并不認識。
李玄淨用手敲了敲桌子,在不提醒,估摸着兩人也聊好些時候,她還有正事。
“這個給你。”李玄淨把那流玉和王女史兩人看了頭痛的,她自己謄抄的一些兵法,以及在和老兵聊天時得來的經驗文書還有地圖遞給了古麗娘子。
“不過此事急不得,你可願意等?” 李玄淨也說不準這裴郎是否要将腿腳養好再去,還是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