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公主!”何葉從藥瓶裡倒出一粒藥,送到了予兒嘴邊,可予兒卻拒絕了。
“公主……奴婢已經不成了,不要把這藥浪費在奴婢身上了,奴婢最後懇求公主一件事,将我留下的包袱,送出宮,給我阿耶,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的事了……”
說完,予兒緩緩閉上了雙眼。
風雪鸢一直抱着予兒,久久沒有松手,怔怔地說:“按照予兒的意思,把這包袱送出宮去。再把她好好安葬了。”
何葉與柳華應着,将風雪鸢扶了起來。
這時,冰淩火急火燎地跑了回來,看着予兒已經沒了氣息,向林安長公主請罪道:“長公主恕罪,奴婢無能,沒能把陛下請來。”
林安長公主也是自顧不暇,隻說:“起來吧,你的罪也不止這一條。”
冰淩一聽,更不敢起身了,誠惶誠恐問道:“請長公主明示。”
“陳阿婆還沒有線索嗎?”
冰淩啞口無言。
“她已在賀家手裡了……”
風雪鸢聽聞,忍着心中的悲憤,問道:“姑母,你先前提到的陳阿婆和她的小兒子,是被賀家抓走了嗎?”
“沒錯,剛才皇後娘娘已經跟我挑明了笙兒的身世,隻怕我的笙兒……再沒有太平日子了。”
“既然賀家知道了,那為何還不見他們有所動作,一定是怕僅憑陳阿婆一人口供不足以讓父皇相信,所以他們才盯着畫像不放。如今畫像的事已經了結,咱們若是能找到陳阿婆,将他們救出來,那他們就再沒法證明了蕭風笙的身世了。”
林安長公主一籌莫展:“可冰淩他們查了這麼久,一點線索都沒有啊。”
風雪鸢想了良久,才下決心開口說道:“柴婆,你把柳醫婆叫來吧。我改變主意了,讓她給林伯傳話,說求大鳳幫忙,從賀府找一個人。”
賀華亭回禀完陽庭軍務,又請了順帝的恩旨,去了長和宮與賀皇後一同用晚膳。
引路的小内侍奉承道:“賀侯爺與皇後娘娘真是兄妹情深,娘娘在宮裡也是常常念叨您呢,今兒您來,娘娘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呢。”
賀華亭冷笑了一聲,遠遠地就看到了賀皇後帶着風雪霁等候在宮門口,便對那小内侍說了句:“多謝公公引路。”
賀皇後摒退了左右,隻留了彩玉一人伺候布菜。
賀華亭對滿桌的菜并沒有很大的熱情,随便吃了幾口之後便問起了畫像一事。賀皇後吩咐彩玉拿出從火盆裡搶救出來的半幅畫像,交給賀華亭。
“都燒成這樣了,什麼都看不出來,你還給我幹什麼?”賀華亭看了一眼,随手扔到了地上。
賀華亭又用了些膳食,臨走前見風雪霁一晚上一話不說很是安穩,滿意地說:“霁兒的性子愈發沉穩了,你與木公子已經得到了陛下的賜婚,雖然這婚期還有一月有餘,但你也該準備起來了。你的嫁妝除了宮裡的那一份,舅舅也會再給你添上一倍,你去了木家自然不會受一點委屈。”
風雪霁自知賀華亭與賀皇後都已不站在自己這邊,也知反駁無用,隻乖乖地福了福,謝過了賀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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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長公主思來想去,覺得蕭風笙養在宮裡已是不妥,幸而問過了醫婆,說蕭風笙恢複的不錯,可以挪動地方了,便連夜向順帝請辭,與蕭風笙一起出了宮回了蕭府。
第二日清晨,林安長公主與蕭植正商量着回昌縣的事,蕭家二房蕭楓便不顧大門二門上丫鬟小厮的阻攔,沖了進來。
一見到蕭植,便哭着跪了下來:“二弟,求求你,救救符兒吧。”
林安長公主一見是蕭家人已是不悅,更何況蕭楓一上來就開口求蕭植辦事。沒等蕭植說話,林安長公主先回絕道:“蕭滕符一向留戀煙花柳巷之地,不過是愛招惹些歌舞酒姬,使點銀子也就罷了,這等小事也要來煩蕭植嗎?”
“長公主,我知道您一向不喜蕭家人,可符兒畢竟也是蕭家的血脈,與二弟也是血濃于水,您不能讓二弟見死不救啊……”
蕭植怕兩人争執起來,在中間說和道:“大哥你先起來,一大早就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你好好說,符兒怎麼了?”
“昨日符兒去福茂樓吃酒,晌午就出去了可到了晚上也沒回來,我派人去尋,可誰知福茂樓昨晚已被查封關門了。我又去附近的商鋪打聽,才知道,昨兒下午,符兒醉酒後□□了一個良家女郎,那女郎不堪受辱,竟一頭撞死在了福茂樓雅間裡。福茂樓的掌櫃報了官,符兒已經下大獄了……我使了些銀錢見了符兒一面,他說他隻記得隻喝了一杯酒便醉了,在走廊上似乎看到過那女郎,但真的沒有做其他的事啊,待醒來時,身邊已是那女郎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