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雙文解釋道:“今晚我們班和你們班有個小聚會,我準備來問問你去不去,你……沒事吧?”
俞淅搖了搖頭,朝她笑道:“沒事,你去玩吧,我就不去了,再見。”
于雙文見她不欲多說,也不好再問,隻點點頭,朝她擺了擺手,“那我去了啊,你……拜拜。”
俞淅也揮揮手,“拜拜。”
眼看于雙文走遠,俞淅緩慢而悠長地呼出一口氣,磨蹭走進宿舍裡,坐在桌子前,怔怔地瞧着外面的樹,大腦被剛才那通電話占據。
風扇在頭頂一圈一圈地轉着,帶着上面的灰塵一同飄下來,在小小的宿舍裡帶來點涼意。
算了,不想這些了,想也沒用,還不如利用現在這個時間好好複習。
一想到複習,一想到高考,俞淅就能比平時更輕松地忘卻很多東西。
*
這邊她在宿舍裡埋頭苦讀,外面一群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少男,卻正在進行着和她截然不同的娛樂。
燒烤攤前,煙火缭繞。
濃郁辛辣的香氣從架子上飛出來,沸騰的炭火和酣暢的煙圈一同制造出個迷迷蒙蒙的人間仙境,吵鬧聲、笑罵聲,好不熱鬧。
曲高傑見隻有于雙文一個人來,立即誇張地搖頭惋惜道:“哎呦……我還以為你會把我們的新同學一起帶來呢!”
曲高傑就是上次那個非要拽一把俞淅,結果沒想到把俞淅給拽摔倒,間接導緻俞淅和邰禦産生矛盾的人。
于雙文坐下,白了他一眼,“喊了,她不願意來。幹嘛?你這次又準備幹什麼壞事?”
曲高傑還真沒什麼其他意思,就單純地誰都願意做個朋友。
何輝抱了一箱啤酒過來,随口問道:“說誰呢說誰呢?”
陳子琳給他拉了拉闆凳,“說你們班那個新來的同學,我怎麼感覺都沒太見過她啊?每次去你們班她都低着頭。”
何輝劃開封口,把酒拿出來,“噢,那個新同學啊,她性格太害羞了,而且我看那樣好像是個超級大學霸,每天我來她就在學習,我走她還在學習,簡直恐怖死了!”
陳子琳狐疑道:“你們不會欺負人家了吧?”
何輝擺手,“想什麼呢你?我怎麼會這麼無聊?”
他分着酒,瞥到旁邊的邰禦,忽然不懷好意地笑道:“不過我跟你說啊,這個新同學也不完全是個書呆子,她之前給邰……噢卧槽!”
何輝猛然被邰禦踢了一腳,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叫聲浮誇:“你踢我?你竟然踢我?!你為了她竟然……”
邰禦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朝他左腿上乜,“再廢話另一隻腿也别要了。”
何輝瞬間就乖了。
那邊,于雙文又和旁邊朋友聊了起來,話斷斷續續地飄向半空。
“……我也不知道具體怎麼了哎,反正我去找她的時候,就看到她蹲在那哭,好像是因為暑假住宿的事。”
“啊?暑假住宿?她暑假還住宿啊?”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她不太愛講話,我也不好問她那麼多。”
……
将近十點多,俞淅感覺到有點餓了,正好又坐了太久,她決定出去轉轉,找點吃的,活動一下。
從宿舍出學校是不需要非經過石橋的,但俞淅就像覺得那石橋很親切似的,還是選擇繞遠路去走那橋。
已經放假了,所以即使住宿的學生今晚也有很多出去了,學校的工作人員也都走得差不多了,俞淅出來一路,竟然一個人都沒看到。
她走路有個壞毛病,不看遠處,就隻知道看腳底下的路,又慢又晃悠的。
踏上石橋,她剛想擡頭看看下面的湖,舉目間就注意見一個黑影。
她驟然短促地叫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而不遠處的那個人卻絲毫沒有被她吓到,仿佛一早就看到了她。
*
吃完飯,何輝一群人要去唱歌,邰禦對唱歌沒興趣,但平常他都會跟着去,反正一個人回到家裡也沒事幹。
但今天,他沒去。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動都沒動。
但俞淅還是看出來這是邰禦了。
因為他這發型、這身材實在是太特别了。
盡管俞淅幾乎确定這個人就是邰禦,但她還是有些遲疑,因為她覺得他不應該現在出現在這裡。
她還是想确認一下:“……邰禦?是你嗎?”
除了她的聲音,四周寂無人聲,隻剩不遠處的灌木叢裡蟲鳴嗡嗡,給沉沉的夜色增添了些許分量。
好半晌,邰禦“嗯”了一聲。
又是那種算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的倦怠中帶着點煩的腔調。
俞淅也不知道她該走過去一點,還是就這樣隔着這奇怪的距離和他說話。
但她隻糾結了三秒,就放棄糾結了。
她沒必要非和他說話啊。
感覺他也并不怎麼願意搭理她的樣子。
說不定她強行湊上去和他說話,他還會真像何輝說的那樣,以為她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呢。
這樣想着,俞淅就默不作聲地從邰禦面前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