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禦把一旁的果酒推給俞淅左側的女生,語調輕松:“時間過了,罰吧。”
衆人一看他這副模樣,全部又都不約而同地向俞淅投去目光,表面鎮定,實則心裡早飛了不知道多少個卧槽了。
他們都能看出來邰禦這是不計較的态度。
不計較!!!
的态度!!!
女生慶幸氣氛沒崩,爽快地拿過果酒,皺着臉喝下去,還不忘逗嘴:“靠……曲高傑你買的時候是不是把腳伸裡頭了?!”
一圈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氣氛不僅沒崩,反而更好。
俞淅也跟着後面笑了,但笑完又苦惱,暗暗發誓自己下次再不參加别人的生日會了,本來就彼此不熟悉不了解,她又總是莫名其妙地擁有讓所有人沉默的能力,真是太煎熬了。
差點一不小心把别人生日會給毀了,她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之前沒有人邀請她參加了。
又玩了幾輪,有人說餓了,大家也就幹脆去吃飯。
吃着鬧着,一群男生都忍不住想抽煙了,躁動的腳蹭來蹭去。
陳子琳早看出來了,作為壽星,她慷慨地一揮手,赦免了:“抽吧抽吧,再憋下去感覺你們都要變異了!”
幾個男生終于如釋重負地從褲兜裡掏出煙,抖落着煙盒。
後頭卻蓦地響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聲。
像真又像假。
一桌子人都紛紛扭頭看向咳嗽的人。
邰禦一隻手杵在桌子上,端着杯子在喝水,肩膀右高左低,“要抽煙就出去。”
幾個男生都磨磨唧唧地停下動作,面面相觑。
“不抽了不抽了,也沒必要非現在抽煙。”
“就是就是,忍這一會不抽也沒什麼。”
“吃飯吃飯,吃完之後打牌!我要把我剛才輸的都赢回來!”
……
幾個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完,最後統一中心點都是不抽煙了。
陳子琳以為邰禦是怕她們女生聞着會不舒服,所以就打着圓場道:“沒事的邰禦,他們要抽就讓他們抽吧。”
陳子琳右手邊的女生也連忙應和道:“對啊,沒事的,抽吧就,過生日開心嘛。”
邰禦卻神色不變地放回水杯,“說了要抽就出去。”
陳子琳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其他人也再不提抽煙的事了,熱熱鬧鬧又聊起别的。
坐在角落的俞淅偷偷瞄了邰禦一眼,不是很理解。
她記得之前在他家裡看見過煙的,所以他肯定也是抽煙的,那現在為什麼不抽呢?
大概是不想這麼多人在他家裡抽煙吧。
又或者……他今天風抽得太多了,所以暫且決定放過煙。
吃完了飯,俞淅計算着時間,也該回去了,所以試圖挪過去和陳子琳說一聲。
何輝在這時大喊大叫起來:“快點過來打牌快點的!我買了四副牌,人多才好玩!”
俞淅被吼得一愣,又坐回去了。
他們要玩鬥地主,俞淅會玩一點,但是跟不上他們的速度,怕被催,所以窩在後面保持沉默,又在想幹脆偷偷溜走算了。
她覺得她的存在感低到就是把門拆了抱走都不一定有人注意到。
主要她每天中午都有午睡的習慣,生物鐘擺在那,到點她就困了,現在已經有點昏昏欲睡的架勢了。
“诶?俞淅,你困啦?”
俞淅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唰”地看向陳子琳。
她耳朵旁有一縷頭發沒别好,呆毛狀地戳在那,又搭配她這恍若靈魂出竅的表情,一桌子的人都沒忍住笑。
除了邰禦。
他輕描淡寫地擦過她的臉,又繼續低頭看牌去了。
俞淅也跟着難為情地笑了笑。
何輝忽然捶了一下桌子,情緒激動地扔下他攢了很久的王炸,鎮住了場子。
一片罵聲中,何輝又笑嘻嘻地看向俞淅,“你困了就睡呗,反正這環境你也不陌生。”
俞淅:“……”
何輝你這個死玩意。
她有些愠怒地眨了眨眼,别過臉去不想看何輝。
其他人正被何輝這句話給搞得摸不着頭腦呢,邰禦卻在何輝出了王炸後自信地丢下一張“7”以為自己穩赢後,甩出了手上最後的四張牌。
輕飄飄一句:“赢了。”
一桌子人的注意力又瞬間被他奪走,去扒拉他面前的牌。
何輝惱火地把手上的單隻甩到桌上,暴跳如雷地指責邰禦:“不是你瘋了吧?吳曉旭是地主,我們一起打他!你炸我幹嘛?!”
邰禦都懶得理他,“炸你還需要理由?”
何輝:“……”
雖然說邰禦赢了也能算他赢了,但那怎麼能一樣呢!
他在女朋友面前不要面子的啊?!
他手上還有一個全場最大的單隻“2”,又是根據前面算準了吳曉旭手上沒炸,所以隻要輪了一圈,到他這來就是穩赢。
結果!邰禦竟然炸隊友!!
都他媽是農民急什麼啊?!
何輝氣得要撅過去。
陳子琳倒是不怎麼在意,反正赢了就行。
她朝俞淅投去關懷的目光,問道:“你困了要不進房間裡睡一會?”
俞淅其實想說倒還不如直接放我走來的直接。
但是她委實是不好意思拒絕陳子琳。
“哦,好……”
陳子琳想着這畢竟是邰禦的家,所以肯定要問問邰禦:“邰禦,你的房間能暫且借一下給俞淅嗎?或者旁邊那間?”
邰禦手上理着牌,像是剛聽到的樣子,慢條斯理地朝這邊看過來,然後撂下牌,緩緩站起了身,什麼也沒說就往裡頭走。
俞淅遲鈍了幾秒後連忙跟上。
她之前來這從來沒進過他的房間,都是在沙發睡的覺。
他的房間和整座屋子一樣,空空的,隻有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個不大的衣櫃,牆面就是未經粉刷的白牆,看上去也并不是很新。
邰禦順手把門關上,靠在門上,“不會打牌?”
俞淅正透過窗戶看對面的學校,聽了他的話轉過身來,還掩飾了一下自己是因為怕被催促而不玩的動機:“也不是完全不會打,隻是你們玩的我不會。”
“那你會什麼?”邰禦抱着手,微微斜傾着腦袋,說話時脖子上的筋骨一動一動的,“老奶奶鋪床?”
俞淅:“……”
我真是受不了你這颠人了。
俞淅不想和他計較,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我睡哪啊?”
邰禦随意一指,“床底或是窗台,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