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越關山》在淮城開機。
黎艾想清楚了,拍完這最後一部就退圈,她需要時間處理現有商務,接着,再退出陳添的世界。
不能拖,否則,她怕自己再也沒辦法下定決心。
開機前一天,黎艾坐陳家私人飛機前往淮城。
恰好,陳祁生要去淮城出差,兩人便搭乘了同一架飛機。
但其實,陳祁生可以晚幾天再去,是陳添讓他和黎艾一塊去。
淮城是他們死對頭陳其允那一脈的地盤,陳添不太放心黎艾一個人待在那邊。
陳家人口龐大,主要勢力分為好幾脈,陳添這一脈和陳其允他們的恩怨是從上一輩就開始的。
這事兒說起來也不複雜。
陳家内部設有八人議庭,從百年前的長老制度演變而來,除卻掌舵人,議庭的八名成員擁有最高話事權,陳其允那一脈原本在議庭一直都有一個席位,但三十多年前,這個席位落到了陳添他母親陳鶴齡女士手中,原因無他,陳鶴齡女士實在過于優秀。
太優秀也是種罪過,陳其允那一脈就這樣恨上了陳鶴齡女士,處處和她這邊的人作對。
上一輩,他們鬥不過陳鶴齡女士,這一輩,陳其允也鬥不過陳添,早在五年前,黎艾還沒認識陳添時,陳添就把陳其允趕去了泰國,但他那一脈還有其他人留在國内,畢竟是同一個家族,沒法趕盡殺絕。
淮城作為陳其允那一脈如今的盤據地,陳添實在難以放心讓黎艾一個人過去,本來他打算過去陪着,但既然陳祁生恰好要去淮城出差,那就讓陳祁生去,三月正是忙的時候,他要是離開青港會很麻煩。
黎艾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以為陳祁生就是湊巧要去淮城。
飛機起飛時間是下午兩點,陳祁生比黎艾先到。
上飛機看到他,黎艾挺開心,這一路有三個小時,她準備從陳祁生嘴裡挖點兒他跟他初戀的料。
陳祁生這人吧,看着真的特性冷淡一人,總是一副生人勿近,女人男人都滾遠點的樣子,所以她賊想知道他談戀愛的時候是啥樣。
一坐下,她立馬跟陳祁生搭話:“你今天工作多嗎?”
陳祁生一眼看出她别有用心,“你想幹嘛?”
“想問你點事兒。”
“問。”
“你跟你初戀彈戀愛的時候應該不是你現在這副冰塊兒臉吧?”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陳祁生冷冷淡淡地開口,“我以前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噗——”
黎艾直接笑出了聲,他是怎麼做到用一臉冷淡的表情說出“陽光開朗大男孩”這幾個字的?
“你是在玩梗還是認真的?”她笑着問他。
“這是實話,我以前确實很開朗。”
陳祁生依舊面無表情,實在難以讓人看出曾經半點開朗的影子。
黎艾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那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的?”
陳祁生隻說:“人本來就是會變的。”
也是,黎艾想想自己,高三以前她又軟弱又木讷,沒一點兒脾氣,跟現在簡直天差地别。
“但……”黎艾單手支頤看着陳祁生,食指輕敲了敲自己的臉頰,問他,“你不怕你初戀不喜歡你這個樣子嗎?”
大概是也想過這個問題,早有了答案,陳祁生回答得很快,“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會讓她喜歡。”
這回答滿分,黎艾給他比了個大拇哥。
“你們什麼時候談的戀愛啊?”
“高中。”
高中那都是多久遠的事兒了,黎艾遂又問,“你們分手多久了?”
“九年。”
提起這個數字,陳祁生語氣微沉。
“九年!”黎艾震驚。
陳添說他這麼拼命工作是為了能和初戀重新在一起,那豈不是意味着,這九年他都一直是一個人?
九年啊,人生有幾個九年。
“這九年……”黎艾有些不敢置信,“你沒和别人在一起過?”
“沒有。”
“沒有和别人發生過關系?”
黎艾問得很直接。
他們這種階層的人,不談戀愛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多得是隻走腎不走心的花花公子。
“沒有。”
“也完全沒對别人動過心?”
陳祁生還是那兩個字:“沒有。”
這就太玄幻了吧。
黎艾不相信。
“你們那圈子那麼多頂級美女,我不信你一點兒沒感覺。”
陳祁生淡淡瞥過來,“美女怎麼了?我不帥?”
黎艾:“……”
他這話……還真沒毛病,他确實有夠帥。
“行行行,”黎艾再次為他豎起大拇哥,“你可真是情種中的情種,我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
陳祁生輕笑了下。
“差不多了吧?”他打開随身攜帶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