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蕾告訴我的。”
“嗯。”周思南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從教室出去了。
周思南出去後,林浠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做試卷,可她的内心還是無法做到毫無波動。看到周思南失望離去的身影,林浠開始覺得他很可憐。
或許他真的是想找自己說話,而不是在她和許蕾之間像腳踏兩條船一樣...會嗎?那我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太傷人了?可是,周思南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到底想幹什麼?
林浠越想越無法靜下心來做試卷,最終還是放下了筆。不一會,周思南手裡掂着塑料袋回來了,林浠注意到裡面裝了很多吃的。
周思南突然走到林浠身邊,半蹲了下來,林浠覺得很像電視上演的男主求婚時單膝下跪的姿勢。
周思南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說道:“你看有沒有你想吃的,都已經中午了。”
林浠被周思南從來沒有過的低姿态驚到了,她下意識地往許蕾座位的方向後退。
“我...我沒什麼想吃的。”
“我...我跟你說我隻是想找人說話,是真的想和人聊天。而且...我隻想跟你說話。”周思南說着拿出來了一瓶水和一袋面包,放在了林浠的桌子上。
林浠腦袋裡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嘴裡嘟嘟囔囔地說了些什麼,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速度加快的心跳和刹那間羞紅的臉頰。
周思南沒有等到林浠回答他的話,他把吃的東西放下後,就離開了。
林浠無法控制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她覺得有些開心,也十分不解。
為什麼每當我決心不再和他有任何關系後,他總是以各種方式出現,再次和我産生瓜葛?他的目的是什麼?
林浠猶豫不決,她很想問問周思南為什麼想和她說話。林浠默默回頭問道:“...你為什麼想和我說話?”
周思南撓了撓頭,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我也不知道。”
林浠小聲回了句:“好吧。”
林浠并不相信周思南說的什麼他不知道,林浠堅信一個人想要和另一個人說話,總是有理由的。可她也選擇不再問周思南了,或者說她沉浸在周思南所謂的“我隻想跟你說話”就是“我喜歡你”的想象中,林浠不願意打破自己的美好幻想。
接下來的一下午,林浠都處于一種理智和愛慕周思南兩種情感交替着控制自己的狀态。
一方面,理智告訴她不要被周思南迷惑,周思南曾經不斷詢問許蕾的事情、曾經那樣咄咄逼人,他說隻是想找個人說話那種話,他的目的或許隻是想打發時間,甚至他可能同時也有和許蕾聊天。每當想到這些,林浠就會對他産生厭惡。
這個時候,她對周思南的愛慕便會立刻出現,這種愛慕化作另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告訴她:他說他隻想跟你說話、他看到你留在了學校他也沒有回家、他對你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林浠的這種狀态很快就被許蕾察覺到了,許蕾遞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如果我現在有相機,一定拍下你現在的樣子。
林浠寫道:為什麼?
許蕾畫了一個笑臉,在笑臉的下面寫:你知道潮紅色嗎?你現在的臉就是這樣,讓人想捏。
林浠愈發不好意思了,她沒有繼續回複許蕾。因為她知道再說下去許蕾就會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是和周思南有關,還是和林承澤有關?
林浠并不想讓許蕾知道今天中午的事,可是...周思南會和許蕾說嗎?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想,隻是覺得自己的腹部像被針紮了一樣偶爾會痛幾下。
“許蕾,我覺得肚子有點疼。”林浠一邊捂着肚子,一邊擦着額頭留下來的汗珠。
“是吃壞東西了嗎?你今天中午吃什麼了?”許蕾問道。
林浠有些心虛,她怕許蕾會根據她中午吃的東西發覺自己中午沒有回家。“我今天中午不太餓,就喝了點水。”
“那不應該啊。”許蕾轉動着眼珠,一副思考的模樣。
“那個...你會不會是來大姨媽了?”許蕾突然問道。
“大姨媽是什麼?”林浠疼得臉色都有些慘白了。
“就是...就是...月經,就是流血..”許蕾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說話也開始支支吾吾的。
“...我聽我媽媽說過,可是我媽媽說不會肚子疼啊。”林浠想起媽媽在上初中前就教過她關于女生月經的事,可是她并不記得媽媽說過肚子會這麼疼。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啊。...你現在已經肚子疼了,保不齊已經來了,可能都弄褲子上了。”許蕾解釋道。
林浠一聽到可能已經弄到褲子上,一下子掉了眼淚,她無法想象自己一會放學怎麼走出校門。
許蕾安慰她道:“你先别哭,還好咱們隻剩最後一節課了。這樣吧,你把我的外套系在你的腰上,遮一遮,你現在拿多點紙去衛生間,先在墊在你的衣服上。”
許蕾講完,便把自己書包裡的外套拿出來遞給林浠。
林浠覺得十分感動,一邊擦眼淚,一邊對許蕾說“謝謝你,許蕾。”
許蕾有些哭笑不得,說沒事,又讓林浠抓緊時間去衛生間。
林浠快速跑到衛生間,還沒有進衛生間的門,她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浸濕的褲子緊緊貼着自己的皮膚。
是血。
林浠一次想到自己放學後要走從教學樓道走出校門那麼長的一段路,眼淚就啪嗒啪嗒地一直掉。她趕緊按照許蕾剛才教她的方法做了,然後快速跑回了教室。
回到座位上時,林浠看到許蕾在用紙巾擦去自己在闆凳上留下的血迹,又開始一個勁地掉眼淚了。
許蕾看到林浠回來後,用很溫柔的語氣關心她:“怎麼樣,是月經嗎?”
看到許蕾這麼關心自己,林浠想到自己之前對許蕾有那麼大的惡意,愈發覺得慚愧。
林浠點了點頭,說:“謝謝你,許蕾。”說着要解開系在腰上的衣服。
許蕾說:“沒事,等下放學,你繼續用衣服遮住,到校門口,再還給我吧。”
林浠微笑着點頭,安心地坐下了。
坐下的時候,林浠清晰地看到闆凳上那一抹已經幹了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