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責她?她跟我有一點關系嗎?這麼明顯的挑撥,你看不出來嗎?林浠可以給你看聊天記錄,你敢嗎?你敢拿出來看黃雨露跟你說了什麼嗎?還是你隻會猜?隻敢在教室裡人少的時候,這麼欺負一個女孩子?”
“黃雨露就是因為林浠才轉學的。”
林浠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周思南,她想開口咒罵周思南,眼淚卻不争氣地先留下來了。
“我再說一遍,我和黃雨露唯一一次有聯系就是上周,她告訴我她要轉學,你覺得她是因為我才轉學的,那你講清楚黃雨露是怎麼跟你說的!”
林浠講完之後立刻背對着周思南,高高看到林浠的眼淚止不住在流,他很想替她擦掉淚痕,或是用手心接住,高高覺得這是林浠在化作珍珠。
“不哭了,我們走吧。”
林浠重新看向周思南,眼前的周思南讓她覺得無比陌生,她也能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生氣、失望、懊悔。。。林浠覺得自己不可能再和周思南有任何聯系了。周思南毀掉了林浠的第一次心動。
高高幫林浠拿着沉重的書包,走到樓梯道時,笑着說道:“不愧是第一名,書包這麼沉,這裡面裝的除了有課本和試卷,還有你的眼淚呢?”
林浠一下子被逗笑了,“都有。”
高高看着她。在心裡想着:你可以不要哭嘛,看到你的眼淚,我會後悔剛才為什麼沒有痛扁他一頓。
兩個人走到了校門口。
“我是不是沒救了?”林浠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道。
“他剛剛對你那麼兇,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對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所以你應該還有救。”高高說着用手去彈林浠的腦袋。
高高把手裡的書包遞給了林浠,二人分開,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的林浠,沒有像往常一樣哭個不停,她看着攤放在書桌上的日記本,就像是看到了哪本小語種的書,文字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排列着,她一個字都看不懂。
她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了,卻在開始翻看那一張張所謂的“美好的回憶”時,淚流滿面。
她從第一頁開始撕,每一張有周思南出現,每一張都寫着大大的四個字:暗戀好苦。
看着日記本,林浠的心裡有一千個自己在打架。她後來回憶這時的自己,才發現其實那個不一樣的、隐藏起來的周思南其實一直都存在,那個她直到和周思南分别前一天才明晃晃地出現在她眼前的真實的周思南原來早就出現過。
我以為他隻是冷漠,不是的。我看到他聽到我的解釋後,一瞬間露出的自我懷疑的表情,可他依舊選擇聽黃雨露的一面之詞,選擇用最惡毒的語氣傷害我。看到他為了黃雨露那麼憤怒時,我覺得自己和他是最可笑的兩個人。
既然如此,我還喜歡他嗎?我反問自己很多遍,我不知道。或許這還不是最黑暗的時刻,盡管此刻的我怨恨着他,在我内心深處,卻還覺得我們之間還有遊絲一線牽着,我不願放棄。
林浠登上社交賬号,她想看看周思南有沒有重新加她,向她解釋。
沒有。
她突然想起自己問高高的那句她是不是沒救了,林浠這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救了。她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發生比這更嚴重的事,她知道如果周思南這時聯系她,她會事無巨細向他解釋,她會自動删除那個憤怒的周思南。
第二天早上林浠再去學校時,看到了周思南放在桌子上的一張紙條:高高替你出頭,幫你吵架,難道你不比我厲害嗎?黃雨露是跟我說了些話,但你說的清楚你和高高嗎?
林浠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她把紙條撕碎扔回到周思南的桌上。
如果不是周思南這時不在座位上,林浠覺得自己會忍不住和他吵起來。
林浠和周思南對對方的冷暴力也是這時開始的。
林浠不再像以前那樣偶遇時默默跟在周思南身後;她不再從人群裡搜尋周思南的身影;被分到一組打掃衛生時,林浠也是打掃完自己的區域後早早離去。和周思南有關的一切,林浠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林浠沒有向許蕾說這件事,許蕾多次問她,林浠也從不正面回答,而是轉移話題逃避。
冷暴力的一次轉折發生在這件事三個月後,周思南在一次調座位時要和林浠做同桌。
當時,林浠是第一名,周思南是第二名,周思南在被叫到名字後徑直走向了林浠的旁邊,低聲說他要坐她旁邊。
林浠被這突如其來的善意驚到,她沒有回答,而是站了起來,換到了另一個座位。
後來,林浠說她并不覺得那個時候自己應該和周思南做同桌,她習慣了離他很遠、習慣了他的疏離、更習慣了逃避有他的一切。她說或許是因為自己弱小的自尊心、或許是不想再次被質問、誤解,周思南說要坐她旁邊時,她隻想逃。
二人的冷戰就這樣持續到了調座位這件事後的四個月,冷戰最終以周思南在社交賬号上再次申請添加林浠為好友,以及主動問林浠是不是很讨厭他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