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浠猶豫了一會後,點擊了同意,随機立刻下線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再到學校的時候,班主任一邊強調大家不要早戀,一邊有意無意地看向林浠。林浠覺得很苦惱,她和班主任對視過一次後,低下了頭。
為什麼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不敢和班主任對視呢?我和化學課代表之間沒有發生任何逾矩的事,我在害怕什麼?
林浠在心裡問着自己,她擔心周思南聽到這些話的反應。林浠側着臉,假裝看側邊的黑闆,努力使自己的餘光可以瞥到周思南,一點、還差一點...看不到。
“林浠。”正在發呆的林浠被突然的叫喊擾亂。
“下課了,你怎麼還在發呆?”許蕾看着出神的林浠,露出滿臉的懷疑。
“沒有。”
“走吧,要上體育課了。哎,珍惜吧,這是我們上半個學期為數不多的體育課了,等到下半個學期,體育課就會消失在課表上。”許蕾一邊說着,一邊收拾書包。
“你把書包收拾好,這是最後一節課,我們上完就直接回家了,不回教室拿書包了。”林浠有一種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安排的感覺,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許蕾。
“對了,我今天腿好疼,等下又要跑步了,體育老師最愛上課前就讓大家開始跑步了,你先拿着我的書包去,等你們跑的差不多了,我再去。”
“你要在教室等嗎?”
“不,我去衛生間,要不你在衛生間門口等我一會吧。”說着從教室往衛生間方向走。
林浠拿着自己的書包和許蕾的書包站在廁所門外等着,她擔心自己遲到會被體育老師罵,林浠越來越焦躁。
“許蕾,快一點,快遲到了。”
“你先去吧。”許蕾的語氣聽起來很不耐煩,這讓林浠很生氣,她沒有猶豫一秒,抱起兩個人的書包就往操場跑。
周思南叫住快要跑到操場的林浠。“林浠。”
林浠聽到後,立刻停了下來,想着自己離操場已經很近了,就不用再跑着過去了,更何況周思南叫她。
“怎麼了?”
“你是不是挺開心的?”
“我開心什麼?”林浠懷裡的書包緩慢地掉落到了地上。
“被化學課代表追,你不開心嗎?”周思南眼睛低垂着問道。
林浠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踩了一腳,它受傷了,卻停不下來。“他在追我嗎?你覺得我要因為這個開心嗎?”
“不是嗎?我看到你挺開心的。”
林浠沒有說話,周思南也沒有等她回答,他甩給了林浠一個白眼後,徑直朝操場走去了。
林浠覺得自己靈魂出竅了,她發覺自己渾身無力,想要去撿地上的書包,卻使不上力氣。
“你怎麼走得這麼慢,我以為你已經走到操場了,我在後面看到你,腿這麼疼還跑着追你。”許蕾的聲音從林浠的身後傳來。
林浠已經有些臉色發白了,她看着許蕾說:“嗯,走吧。”
兩個人快要走到操場時,許蕾突然一直“哎呦”,說自己的腿好疼,讓林浠扶着她走路。林浠扶着許蕾到操場時的時候,聽到了體育老師的謾罵聲。
“你們兩個隻有投胎才積極嗎?你們叫什麼?哪個班的?”她們向老師說明自己的名字和班級。體育老師穿着黑色夾克,林浠覺得那很像一種臭蟲的外殼。
“老師,我腿疼。”許蕾捂着自己的腿說着。
“腿疼?那你呢?”體育老師指着林浠的頭說道。
“我扶着她的,而且還沒有上課...”
還沒等林浠繼續說下面的話,體育老師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扶着她?她讓你扶了嗎?她需要你扶嗎?我看你是故意遲到的吧?拖拖拉拉想躲着不跑步?”
體育老師目光看向許蕾,“你需要她扶嗎?你讓她扶你了嗎?”
許蕾沒有看林浠,看着老師說:“沒有,她說要扶着我的。”
林浠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許蕾。
“聽到了嗎?人家不需要你扶,還給自己找理由,上課遲到,頂撞老師,一會去操場中間站一節課。”
林浠聽到後,看向體育老師,她像是出現了幻覺一樣,眼前的不是老師,而是一隻背上被綠色液體覆蓋着的一隻毒蟲。林浠覺得自己有些站不穩。
“你們兩個過來,我要寫課堂記錄,把你們兩個的上課情況交到教務處,現在的學生真是越來越不把老師放在眼裡了。”
林浠聽到體育老師叫她和許蕾後,正要跟着體育老師往前走,體育老師卻停下來,看向許蕾問道:“你怎麼站着不動?”
“老師,這件事跟我跟我沒有關系啊,我沒有遲到,我隻是腿疼走得慢。”
林浠瞪大了雙眼看向許蕾,手裡的書包也被裡面的課本壓得重重墜到了地上。
“你回操場吧,你叫林浠是吧,你跟我來教務處!”體育老師用靈活的觸角抓起呆若木雞的林浠。
林浠沒有回頭去看許蕾,她抱着自己沉重的書包和體育老師一起往辦公樓教務處走去。
體育老師走了一路,罵了一路,林浠發現自己一句都聽不懂老師說的話,她想出聲說些什麼,卻也發不出來聲音了。直到走到教務處前,林浠隻聽到體育老師一直在發出一種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蟲的聲音,林浠十分确信那是蟲叫。
“梁老師,你不是下節課有課嗎?這都要上課了?”教務處的值班老師和林浠看到的眼前的生物似乎是不一樣的。
“這有個遲到還頂撞老師的學生,你先說說吧,我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林浠看到眼前的蟲松開了抓着自己的一隻觸角,然後靈活地操縱着另外一個觸角,輕松地點起一支煙,抽了起來,之後拿出手機,開始按鍵。林浠沒想到昆蟲也會抽煙,她絕望地、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蟲類。
“說啊,你不是能說會道嗎?還編理由,繼續編?”
林浠放下手裡的書包,嘗試發聲,卻發現自己無法把字詞彙成一句話,她隻能一個字或一個詞得發聲...說不出、還是說不出。
林浠越來越着急,眼淚也開始大顆大顆掉。她看向值班老師的辦公桌,想走過去找張紙,寫下來告訴老師自己說不出來話了,可還沒等走到桌邊,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