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挺狗血的嘛...這...”

“對，就是很狗血。保密保密哈，這種小道消息經不起到處傳的，指不定傳成什麼樣了。”

“那你這個版本...？”

“我這個版本你放心，我是聽過多方的言論，綜合驗證過的，可信度有百分之九十五。”

“嗯嗯，相信你。”

兩個人說完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回到了教室。林浠本以為這或許是她高中階段聽過最離譜的事了，她不知道接下來還發生了一件令她難以接受的事。

有次晚自習上課前，林浠和劉子尚一起值日，兩個人手裡分别拿着兩個大垃圾桶，因為快要上課的原因，林浠倒完垃圾後幾乎是飛奔着回到教學樓。林浠穿着一個牛仔外套，她沒有扣上前排的紐扣，外套因為她跑的太快，爬到二樓放下垃圾桶的後，她右邊的衣服從肩膀上掉下來了大半，正當林浠準備拉上來的時候，劉子尚伸手把她的外套一點一點、緩慢地拉回到原處，并有意無意地觸碰她的肩膀。林浠一動不動，她僵住了。

皎潔的月光在那晚特别亮，林浠像往常一樣蹲在兩個桌子中間背書，腦子裡卻一直在重映剛才的畫面。林浠從來沒有和劉子尚說過話，這也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值日。那一刻，她的整個心髒都停到了嗓子眼，林浠想開口咒罵他：拿開你的髒手。林浠沒有這麼做，她隻是眼睛越來越模糊了。

隔着月光、隔着呼嘯的風、甚至還隔着兩層衣服，可是我還是那麼難受，就好像他的手直接摸進了我的皮膚，我想忘記這種感覺，但是這個畫面，它揮之不去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朱雅，朱雅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她說出了她的疑惑：“劉子尚不是一直在對楊潔如獻殷勤、暧昧不清嗎？他怎麼又去惹你？”我一邊感慨朱雅知道的如此之多，一邊更加覺得惡心了。

第二天課間，林浠發現朱雅、劉子尚、楊潔如，還有其他幾個同學在第五排說話，她的腦袋裡再次出現了那個畫面，她又恍惚覺得有什麼人在摸她身上的外套，她覺得這隻手臭氣熏天。林浠突然想沖過去，當着那些人的面，說出劉子尚昨晚做的事，讓劉子尚丢臉。

林浠走過去，站在朱雅旁邊，她用眼神告訴朱雅她的決心，朱雅用力拉住了她的手，黑眼珠在眼眶裡左右晃動着，朱雅讓她不要說。林浠後退了，她有些生氣。林浠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劉子尚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沒有人問林浠突然走過去幹什麼，因為劉子尚告訴大家林浠是來提醒他，過兩天，他們又要一起值日了。

再次值日前，林浠都盡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朱雅那天的反應，并沒有讓林浠懷恨在心。朱雅後來告訴林浠，她隻是不建議林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這件事，因為一旦這件事傳開，對林浠、對劉子尚的名聲都會造成影響。林浠接受了，她覺得這件事到這裡就可以了。但她覺得很壓抑，在學校的日子也變得灰暗。

她和劉子尚第二次一起值日時，又發生了出乎林浠預料的事。

林浠和劉子尚的值日時間是在吃晚飯的時間，教室裡雖然人很少，但還是有一些同學坐在教室裡。林浠覺得隻要旁邊有人在，劉子尚就會收斂一點。

一開始，打掃過道、挪動桌椅、擦黑闆...似乎都是那麼正常，林浠一邊注視着劉子尚的一舉一動，一邊保持與他的距離。正當林浠彎腰打掃講台時，劉子尚走了過來，惡心的動作、惡心的味道都再次出現在林浠的腦海裡。

林浠加快了速度，準備去拿自己剛才使用的垃圾鬥做最後清理，劉子尚把林浠的垃圾鬥挪到了一邊，把自己手裡的垃圾鬥遞給她，與此同時，劉子尚的身體也越來越向林浠傾斜，他的手在遞給林浠垃圾鬥的同時，也慢慢向林浠的手貼近，直到碰到林浠。然後劉子尚說：“用我的。”

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離我越來越近，我覺得周圍充滿了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有毒的二氧化碳。門外的冷風吹了進來，我很想吐。我沒有接他遞給我的那把垃圾鬥，而是伸手去拿了我用過的那把，快速把講台的垃圾裝進垃圾鬥裡。最後，我用比上次的眼神還要兇惡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我就走出出教室，去倒垃圾了。

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沒有擺脫他的感覺，我很擔心他會再做出什麼舉動。我還沒有走到學校的大垃圾場時，劉子尚已經跟了過來，他悄聲地走在我身後。大垃圾場人煙稀少，沒有照明，我茫然又害怕。這與面對周思南時的茫然與不安不同，因為我不愛他。

林浠知道如果劉子尚真的不是什麼好人，那大垃圾場将是最适合他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地方。林浠猛地回頭，停在他前面，并且手裡緊緊抓着垃圾桶，如果劉子尚再敢靠近她，她會讓劉子尚滿嘴都是垃圾。這時，劉子尚笑着說：“你不喜歡我靠近你嗎？下次我們還一起值日吧。”

林浠渾身都在發抖，她腦海裡突然出現了和許蕾一起跟高風吵架的那天，林浠鼓起勇氣，義正言辭地告訴他，如果他再敢接近她，她就把他兩次觸碰她、騷擾她的事告訴班主任、告訴教務主任，她會告訴她爸爸，她爸爸會報警，到時候他會在全班丢人，甚至會被開除。

劉子尚沒有後退，他繼續往前走，把自己手裡垃圾桶裡的垃圾倒幹淨後，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林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不久後，林浠以想在放學後有更多學習時間為理由，辦理了走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