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你終于來了。
我等了你好久。
等你過來,等你來找我。
她很冷,所以他緊緊摟着她。
寶知這幾日将那個午後的情事翻來覆去嚼了好幾回。
現下想想也覺得開心。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
喬氏有些擔憂。
這孩子怎麼一會發呆,一會笑呢。
宜曼尚且年幼,聽聞姐姐後日要出去跑馬,天真無邪地央求寶知帶她一道。
寶知怎會同意,隻得答應帶些小玩意回來叫她開心。
飯後,寶知要去決明堂同郡主娘娘說話解悶,卻叫坐在羅漢床上做針線的喬氏留下。
寶知不解,卻也笑嘻嘻地替姨母分線。
“前城郊那垂花莊子的管事來府裡秉事,說已按吩咐理好事宜,隻待少爺姑娘來歇腳。”
喬氏仍是溫溫柔柔的,眼底卻藏了絲揶揄:“這般,帶上你兄弟姐妹,一道去跑馬。”
好似想起什麼似的,又道:“你五表弟明年便要下場,怕是被你大伯父同二伯父拘得緊,也帶上他,也叫他松一松。”
這一來豈不是一串的人都來了,寶知手上動作一僵,有些訝異,擡頭卻見喬氏提起的嘴角。
原來是這麼回事。
寶知将棉線置入針線簍内,低頭便依進喬氏懷中。
因是一家人用膳,戴的隻是些絨花,還在鬓邊簪了朵白芙蓉的花骨朵。
喬氏隻覺一陣幽香伴着草木清爽的氣息赴入懷中,她忙放開手中針線,摟抱住懷中的女孩,口中道着“心肝”。
喬氏實實在在是将她視為親女,即便是宜曼也靠後些。
一來寶知是胞妹唯一親女,她更為憐惜;二則寶知聰慧,竟隐隐有喬尚書之風,叫喬氏不能不歡喜。
寶知一面受着喬氏溫柔的摩挲,一面輕聲道:“姨母可會同我這般心思?想快些同那人說話。”
她揚起的小臉微紅,眼中含着期盼:“姨母,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衍公子。”
喬氏心中一酸。
這孩子自小就是一副大人模樣,懂事謙讓,沒有特别喜好,這是她第一次察覺寶知的急切。
迫切希望位于母親地位的姨母可以讀懂她的心,許諾給她奔赴那份期盼已久的禮物。
好嘛,現下也不是開國那會的保守,喜歡便找人說合罷。
喬氏并未接觸過雍王府的衍公子,倒是因為是長子、侄子外甥的師兄,故而謝四爺也被孩子們引着見過幾次。
前會外頭風言風語,叫謝四爺摩拳擦掌地候着這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摘下他們家這朵花的小子,可暗中探着心虛地發現好似是自家孩子正吊着對方玩耍着。
有些開放些的高門寡婦外頭置屋放些清秀或是健壯的男子玩樂,謝四爺聽過見過,他本是瞧不上這些男子,可這行徑按到寶知身上,他反而躊躇。
姑娘家……許是快到了及笄之年,也是正常。
可這擔憂與日俱增,恐寶知被騙了,恐寶知被欺,卻見母親同大哥毫無阻攔,隻得私下打聽。
過往喬氏不管他外頭的事,隻一心一意相夫教子,處理四房事物,幫襯侯夫人接待侯府來客,自前年,也增了項任務——每夜睡前夫妻談話聽謝四爺嘟囔這個邵衍。
要喬氏看,她家的寶知自是哪裡都好,可世上四角齊全的男人又如何尋得見。
寶知可不是傻乎乎的宜曼。
故而今夜夫妻敦倫兩回後,她推了推有些貪得無厭的男人。
謝四爺粘粘乎乎地吮吸着妻的後頸,含糊不清地詢問。
喬氏隻慢條斯理道:“當初你替妹夫埋下的女兒紅想來過些日子便可知道滋味了。”
謝四爺一僵,長籲短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