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泊舟除了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地喚着“白月舒”三個字,對其他事情置若罔聞。
遠處的大火過後,逐漸得隻剩濃煙滾滾,按理來說屬于危險過後,是尋找線索的最佳時間。
然而他一絲注意力都沒有分給它,一意孤行地盯着懷裡的白月舒。
眼見青年的臉色由蒼白痛苦慢慢平靜下來,陸泊舟才稍稍安心,換了個姿勢讓白月舒能更舒服地靠着。
到底是曾經經曆過怎麼樣慘烈的傷痛,或者是有過多麼刻骨的遺憾,才會刺激到這個内斂要強的人暈了過去,甚至在意識模糊中都能落淚?
陸泊舟自我折磨般地想着,突然毫無理由地厭惡起自己之前漫長年月中無所知之的快樂生活,又恨起那不知何名把白月舒弄成這幅模樣的人,甚至覺得那讓他們遲遲相遇的命運真是可惡極了。
陸泊舟長那麼大從未信過鬼神,然而如果誰能讓白月舒完好無損地醒來,他都願意垂首向祂祈禱,拜悔。
“阿白,别睡過去。”陸泊舟拭去白月舒剛才流的淚痕,直到它完全消失在白皙的皮膚上才停手,喃喃自語。
但眼下隻能讓他自己醒來,在這種不正常的昏迷下,非專業人士的陸泊舟可不敢強行把人搖醒。
車子卻忽然震顫起來,越來越猛烈。陸泊舟才堪堪把白月舒護到自己的身體下,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光籠罩,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被抛到另一個地方。
猝不及防地由坐變站,别提還抱着個人,陸泊舟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維持住平衡,不至于狼狽跌倒。
見白月舒眉頭皺起,好像是被大幅度的動作驚動了,不安地動了起來,陸泊舟連忙站穩身體,想了想,把他直截了當地打橫抱起來。
這樣姿勢雖然可能讓白執行官有些丢臉,但是舒服,也好能方便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畫面很美好,但是當下也容不得陸泊舟有什麼旖旎的想法,立刻打量起他們的處境。
真熟悉。
是他們第一個碎片裡遇到的那個事故過後的加油站。
賀語铧和鐘拾歡也在,各自占着一個角落。
他們呈三角形包圍着中間的一個毫無意外的存在——最終boss,柳餘絮。
陸泊舟環顧一周,最後把目光停在柳餘絮身上。
柳餘絮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把靠椅,和辦公室那把長一個樣,不過要舊點,歲月在它身上撒下不少灰。
但是boss壓根就不在意,該靠就靠,怎麼惬意怎麼來。
柳餘絮視線劃過白月舒時,短暫地停留一下,不為人知地皺了下眉,随後很自然地轉落在陸泊舟身上。
“幾位,你們一定知道‘我’的死因了。那麼,你們的最終答案是?”她輕啟朱唇,美豔的臉上卻終于沾上邪性,向闖關者們要答案。
靠椅無動自轉,帶着柳餘絮巡視着在場的四……三個人。
她帶着鬼氣深深的目光讓常人難以忍受,除了躲閃,什麼答案都沒能得到。
最後所有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同一個地方。
見到是大結局而已,陸泊舟早已經不看她了,自個無所謂地坐下,然後把白月舒小心地整個幹幹淨淨地保護在自己懷裡。
柳餘絮:“如果給不出答案,你們隻好留在這裡了。”
“經曆九死一生後,你們甘心嗎?”
陸泊舟置若罔聞,頭都沒擡一下。
賀語铧看了鐘拾歡一眼,原本想說什麼,卻猶豫不決地,又看向陸泊舟。
但是連續被怼回幾次之後,他哪敢随便招惹,何況這個男人現在好像心情非常地不美妙。
最後就是大家都沒說話。
柳餘絮:“……陸泊舟,難道你也沒有了答案?”
倒不是她非想叫這個不順眼的陸泊舟,但是叫剩下倆八成能直接把人吓撅過去,而她如果傻傻地就這麼坐下去九成能被檢測系統警告為“消極怠工”。
如果白月舒醒着該有多好,她就不用面臨着這個好死還是賴活的選擇了,柳餘絮百無聊賴地敲了敲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