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泊舟哀怨道:“你不知道……”
“怎麼?”白月舒擡眸:“我不知道啥?你是不是想起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陸泊舟幽幽道:“那我應該着手給自己準備點荊條了,背着去找你。情節輕點就抽我消氣,嚴重的話直接做棺材就地……唔……”
白月舒把他這張嘴捂嚴實了,沒好氣道:“就你話多呢。”
陸泊舟無辜地眨眼睛。呼吸噴在手心裡,熱熱癢癢的。
……
陸泊舟看出來越是說些瑣碎的事情,安排得得越具體,白月舒就能安心下來。
——他的青年好像很不适應準備分開一會這件事,但是又不說出來,獨自一人一直在惴惴不安。
所以陸泊舟便殷切地跟他聊天,既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情,也是在換種方式哄他。
效果顯著。
白月舒眼皮越來越沉,看起來已經有了困意——一連經曆那麼多事,雖然在規則下他精神依舊很足,但是不代表他内心不疲憊。
陸泊舟見狀,逐漸放緩聲音,放慢說話的頻率,把話題換成自己的事,盡量不讓白月舒思考。
終于,在烈日下的小片陰影中,還算軟和的沙子上,沒有草地與花的芬芳,白月舒沉沉地阖上眼睛,漸漸睡了。
陸泊舟小心地撐起身子,就這樣靜靜地注視着他,少說也有一刻鐘。
白月舒睡姿很好,很安穩,保持着睡前枕臂側睡的姿勢沒變過,面向着陸泊舟這邊。
他面色平和舒緩,好看的五官不褶不皺,沒有平時下意識的冷淡與疏離感,就輕合着眼,多了幾分靜谧。
不知道是不是有陸泊舟在旁邊的加成,睡着的白月舒展現出來少有的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無憂無慮的神态。
陸泊舟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百看不厭似的,目光都能用貪婪來形容了。
這麼好的人,是……他虛虛地伸出手,想抱人,但才擡起半寸就猶豫了,最後緩慢地縮回去。
還是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吧。
過了一會,陸泊舟緩緩起身,悄無聲息地摸出去,落腳無聲,粒沙未驚。
甫一轉頭,臉上滿足溫和的笑容就收起來,換上了一幅沙漠捕獵者的神态,警惕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