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在外頭吃飯入鄉随俗,現在驟然回來,給腸胃幾天适應時間。”
紀望遊表情滴水不漏似乎原本就是這麼回事,還很淡定地端着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白月舒注意力被轉移了:“……!”那是他喝過的!
……算了,反正他們幾乎什麼都共用過,看紀望遊渾不在意的模樣,白月舒還暗自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了。
不拘小節的紀執行官完全看不出來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拿錯杯子,喝得很是淡定,好像他喝的不是白開水,而是瓊漿玉露。
殷冉剛把數據上傳後廚,驟然聽到有人讓他背黑鍋,非但如此,還罵他孫子,有心想把這闆一把拍他頭上,最好能暈幾天,但是在交友不慎這件事情上他也有一份責任,況且真砸了無憂一定會讓他賠錢——這屏幕忒貴,所以隻好忍氣吞聲,最多給粥加點備注——把好友最讨厭吃的香菇往裡面加點,反正有營養。
紀望遊沒管他,喝了口水後裝作不經意拿眼一掃周姓教練,卻在腦子裡立刻從頭到腳順了一遍。臉肯定沒自己帥,身高差不多,就是這渾身塊塊結實的肌肉讓他挺刺眼—— 身為一個資深任務執行官,在應對各種奇葩或難纏的任務中最重要的是要藏得住自己——所以身材可以好,紀望遊本身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衣架子,但不能像專職内部訓練的教練一樣肌肉突出——不然一出去連身體都要蓋層皮,全身妝也挺費錢的。
不過萬一白月舒就喜歡這種呢。
紀望遊可不是亂吃醋,他吃得有理有據,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阿白,他居然主動和人吃飯!
想到這裡紀望遊就心酸地在心裡撇嘴——他當年還是打着作為老師要監管飲食的旗号還死纏爛打了好久才讓白月舒願意跟他吃飯的。
而這桌分明就是一般的午餐,頂多味道上佳,但絕對不是為營養而點——自學半年飲食學的紀業餘營養師很肯定。
白月舒還對那教練有說有聊的,不管誰請,肯定是自願的。
盡管内心被醋壇子腌成酸菜,紀望遊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不讓情緒出露半分,客氣十足地對對面道:“周教練,久仰大名了,一回來就讓我趕上見面,真是榮幸。”
“……啊,”教練半天才反應過來看上去神秘又不會惹的人是對自己打招呼,連忙回道:“不敢當,不敢當哈哈。那,兄台也一表人才啊,敢問貴姓?”
一表人才的兄台笑容微妙:“免貴,隻是普通人罷了,你可以直接喊我紀望遊就行。”
紀望遊啊,周教練還在搜腸刮肚,準備按照禮貌再誇誇這個名字好,忽然想到,這個名字,很耳熟的樣子。
“! ”他差點蹦起來,左右看看,勉強按捺住自己的激動澎湃,壓低聲音:“原來您就是紀執行官?”
“是。”紀望遊看着肉眼可見的手足無措起來的大塊頭教練,笑容濃了幾分:“我還得和你說句謝謝。”
“謝謝?”教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疑惑道。
殷冉默默地移開眼。
瞧,有人已經無師自通地端起了“正宮娘娘”的氣度和處事風範。
果不其然,紀望遊笑道:“你不知道,阿白先前就是我教的,我走之前也最放不下他,怕别人不會帶他。現在回來一瞧,頓時安心——還是周教練厲害,所以一聲謝謝當然是應當的。”
半真半假目的不純,卻很真情實感。
白月舒耳朵一熱:“……”他覺得這話有點怪。
周教練:“……啊啊,原來這樣,果然名師出高徒。不過慚愧,白是自己厲害,我原本也沒什麼可教的,倒是再過一年就變成他教我了,哈哈哈哈,擔不起這謝……”他有點語亂地連忙擺手,同時心裡卻感覺怪怪的。
這話怎麼像是在和他劃清界限和示威一樣?
……肯定是因為他漢語研究不精進,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