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未必。”白月舒畢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指近距離感受過戚愛一整套的唱念做打,接受度很高,目标一變思路逐漸清晰。
“‘陸泊舟’怎麼解釋?戚愛為什麼要關注我而不是部長其他人?Ta一開始就是沖着我來,并不像無緣無故。但我私人和新宇宙從未結過仇。”白月舒道:“可假定紀望遊‘殺’過ta,那麼戚愛想報複我——姑且隻有我——和他關系最近,也參與過那次行動,那麼就說通了。”
“就是不知道ta目的是報複還是其他,想做到什麼程度。”這又是頭疼的問題,白月舒小聲補了一句:“還有戚愛到底是個什麼品種……不然都不知道如何對付。”
他們兩個說話都是壓着聲量,但不顯得用力,在角落裡坐着沒有引起注意,隻教人感覺倆人教養到位。
“……”
殷冉默然。
他沒進入參與新宇宙的更新,自然不知道答案。
他揉了揉頭,歎氣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早知道我也進去通關升級,到時候出來一對口供,到底要報仇一雙還是針對一個,答案就來了。”
“行,月舒,先不管戚喻靖是如何創造出來這麼個反人類的東西——是天才編寫員還是黑魔法師,都好。”他沉聲道:“你對戚愛,是什麼想法?”
“我想你也不用我多說,就三條路。直接剛,借力打力,回家睡覺。”殷冉目光嚴肅,掃過他的臉。
白月舒沒吭聲,隻是看着他。
半響,殷少爺由衷道:“我真想你回家睡覺。”
白月舒扯了扯唇角,道:“那我今天就不會來了。”
他接着給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我選擇直接剛。”
連一個假設都沒有,很直截了當的回答,很顯而易見的決心。
“……”殷冉深深地看着他,白月舒卻在他前頭開了口,輕輕地說道:“既然紀望遊能做這個選擇,我也能。”
殷冉:“……不要比爛,他那是不負責任。”
他年紀輕輕,不想送兩場後事,不然他身上掃把星的名頭怕是實錘了。
然而白月舒的下一句話讓他心一揪:“我還能對誰負責任?”
白月舒不知道在回答誰,兀自道:“在假和空裡選,我兩個都不要。”
既然沒有,那就什麼都不要,“沒有”也不要。
殷冉皺眉,不欲和他糾纏那個絕望還是死亡的問題,有意跳過這個不愉快的話題,道:“月舒,我問你,你——會恨無憂嗎?”
白月舒對他話題轉移的速度暈了一下,回答卻沒有遲疑,搖頭的幅度很小,語氣卻有不容置喙的意味,緩緩道:“沒有無憂,就沒有我——不管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雖然所有總部有時候固執又現實,雖然很多規定很酸朽,雖然研究室挺讨厭的,雖然……但是無憂對他,或者說無憂裡的那些人對他,沒的說。
殷冉順着他的話說:“那你就不應該避開無憂。自己當出頭鳥,傻子才這樣做。”
白月舒卻認定了自己要當個傻子,巍然不動地喝了口水,然後對着被搞他得一腦門子官司的殷冉說道:“紀望遊留下的那些東西我還沒看完,當年……是有點瘋了,我……你幫我找人處理一下,連上我的東西,整理完,然後我會立個遺囑。”
他沒經驗,現在也沒精力,要是回去找虞雅的話不得給叨叨死,比較之下還是殷冉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