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就是白執行官吧,久仰大名了,真是……年輕有為。”車庫的等候區,來人走近後熱情洋溢的招呼稍稍一滞,立刻若無其事地接了下去,但心裡在納悶地嘀咕:“天,别的不說,臉是真夠‘白’的,像個兼職倆月的夜遊神一樣,看來這個委托難度不是一般啊。”他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要多搖幾個人來保護他的安全。
上頭文件說的是“白月舒負責,派少許人前往”,就是不知道這個“少許”是多少了。
這個正為自己未來安全問題憂心忡忡的年輕人叫莫得斯,光看名字有點哪地方都沾又誰都不像,實際上是一個混血混得和業績一樣好看的談判老能手——這個老說的是他的資曆,隸屬于所有總部,在各個分區間經常作為借調人員流動,那雙碧綠的眼睛就是在“茶”言觀色裡浸潤出來的。
莫得斯不動聲色多看了幾眼。在無憂工作多年,那些易容的東西他就算沒用過也見得多了,一眼看出這位青年才俊俊是俊,就是像沒錢交醫保,乍一眼沒什麼,但仔細一掃就會發現那不錯的氣色都是化妝品吊出來的,沒了那層粉就變聊齋豔鬼了——重點是“鬼”字。
白月舒好似什麼沒有察覺他的小眼神,禮節性伸手同他握了握,跟他确定過後,微微按動手心捏着的車鑰匙,遠處的一輛不起眼的灰影應着他的動作出庫,穩穩地停在主人面前,無聲張開了後座門。
“上車吧,莫專家。”白月舒道。
莫得斯系安全帶的功夫灰車就奔跑着來到了地上,滄海一粟地融入了車流裡。白月舒沒有開車的閑情逸緻,便把駕駛全權交給了車自己,陪伴他出過多次任務的忠誠又靈敏的夥伴,他則如往常一般,在确定防追蹤等車載輔助系統正常運作前人工監控着周圍環境。
莫得斯腦袋靠在窗戶邊往後看,瞧見總部樓棟漸漸變成條線,有些猶豫地開口道:“哎,那個,白執行官啊……”
“叫我名字就好。”白月舒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月舒……我們是不是還要去接其他人啊?”莫得斯畢竟隻準備談判,隻知道要去面對的是新宇宙背後大boss,其他都是由白月舒負責的。
“不接。”一切正常,白月舒收回目光,答道:“我們兩個,就夠了。”
文弱專家顯然被他鎮靜的态度安撫了,一想也是啊,畢竟是現“最年輕的3A執行官”,就是不一樣的強大,欽佩地誇贊道:“也對,有月舒在不說萬無一失也是十拿九穩了。”
不料“十拿九穩”的月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那倒不是,隻是因為我們要去别人地盤上的,要是誠心為難,來多少個沒區别。”簡單來說,賠兩個好過賠一群。
“……”
莫專家一瞬間的僵住被白月舒餘光收到,不覺蹙了下眉,覺得有些難搞。講真,他做任務一般都是講究一個獨來獨往,鮮少和别的執行官合作,跟客戶的交流也幾乎是通過無憂進行,幾個别人給予他的雅稱就能看出來端倪,比如“暗處的守護者”“孤獨的任務者”“沉默的追蹤者”等等,像保護個專家去談合同這些“高大上”的任務他完全沒有經驗,某人還在的時候都沒帶他做過。
還記得用那個人的話來講,這種任務就叫作“禮炮”,看着好看實際上不痛不癢沒意思,但往往又很重要,敵方我方一起盯着你還不能搞砸。
淩亂的思緒不由自主想到不在了又好像無處不在的某人,白月舒指尖下意識蜷縮一下,碰到懷裡堅硬的一角,沉默了一瞬,轉過臉道:“新宇宙沒有無聊到花那麼大勁就為了算計我們。如果和無憂鬧翻了,急的是他們。”
莫得斯揚起的笑容裡略帶艱澀:“哈哈哈哈,不管怎麼說,我相信月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