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舒剛張了張嘴，上唇還碰着下唇，沒有等他說話，殷冉忽然伸手撸向他的腦袋。這等程度的偷襲很容易就被白執行官靈活地偏頭躲了過去，繃緊臉回瞪一眼，剛續出來的話囫囵含在嘴裡。

“我這隻手是拿袋子的，幹淨着呢。”殷冉甩甩手，無辜地說道。

“……”因為素質還有待降低，所以白月舒暫時無話可說，于是推了推眼鏡，扯着袋子轉身走人。

剛好，他還不想又編那麼多有的沒的呢。

他們的舉動像兩個打鬧的朋友，旁人看着倒不奇怪，也沒引起太大的注意。

“哎，”殷冉悠悠地跟着，忽然的笑意微收，稍微正經了些，“你知道嗎，小白，我現在，真挺想給你拿吃剩的面包屑檫檫臉，看看你裡面的皮膚到底是灰的還是白的，是僵屍還是骷髅。”

“是人。”白月舒生硬地轉過臉，瞥了他一眼，好像改變主意，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漠然道：“再說關你什麼事，你不要管那麼多有的沒的。”還有要真敢用那個裝滿雞蛋黃油巧克力醬的剩點心碰他的臉……白月舒發誓他一定會讓殷冉享受一下第二口棺材半價的服務。

殷冉攤手：“怎麼不關我事了，嚯，一聽到你的行程，我可是連晚飯都沒吃就過來關心你啊，别這麼沒良心好不好？”

像是猜到了白月舒接下來會冷笑一聲又會說“需要你關心我”之類無情的話然後加快速度甩開他，殷冉加強指控力度：“還有，這幾天我不是給你發了很多信息，還有通話，你為什麼一個都不接？你到底想幹嘛？嗯，小白同志，你是在家調節心情呢，還是在關自己禁閉？”

白月舒“哦”了一聲，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思考了一下——也就是不假思索地敷衍道：“或許是被小白騷擾攔截了吧——我說的是我的宜家系統，不是你胡亂叫的什麼。”

“……”“騷擾信息發送人”殷某被氣笑了。

也是天道好輪回，以前都隻有殷冉把别人氣笑的份，今天他終于可喜可賀地感同身受了一回，那種明知道對方在睜眼說瞎話糊弄你然而自己毫無辦法的感受真是噎得慌，剛剛吃進去的高能量都用來平複心情了，才心平氣和地開口：“你其實在把利害關系給上面說明就行了，這個任務，你都不要碰，一點都不應該。要是我早些知道……”

可惜，他離開核心圈子大幾年了，除非自己跑過去，不然消息不可能還有多靈通。

白月舒：“……什麼？”

他都收工回來了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是“接都不行”？

不過，大概是剛恢複以前的記憶不久，殷冉像是一位忽然間穿越過來的、剛從保鮮膜裡解封出來一樣鮮活的那個讓讓他言聽計從的哥哥，對于他的話，白月舒就算不耐煩，總還是聽幾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