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去哪?
對此,紀望遊先生的意見是:“要是回你們的固定住所呢,我還沒呆熱乎,可能就得去研究室當大猩猩了。”
他啧了聲,對一臉嫌棄的殷冉說道:“怎麼多年,你應該有一些秘密基地了吧,殷總?”
殷冉沒好氣地說:“個人私宅,全是秘密場所,對無憂不公開——我現在是自由人。顯而易見的事,用你講。不過恰好殷家在這裡沒有房子,最近的也得要百公裡外,現在打車需要實名的,你這個黑戶走過去嗎?”
大概是挺煩這個頂着曾經的好兄弟臉的假冒貨,殷冉少見地搶白他一通,轉頭柔聲說道:“小月舒,你想去哪裡?”
白月舒報了個地名,是個酒店,離這不遠,至于其他倆人為啥知道……因為這招牌就在不遠處大廈林的間隙中扒着生存呢,倔強地露出一點臉蛋招攬客人。雖然它挂得有二十層高,燈光也亮,但是仔細一看上面的字,就地面四層樓是它,這種規模放在現在的年頭……說旅館都擡舉了,算民宿,加個營業執照,頂多是有個正規名頭的民宿。
“那兒……”殷冉剛開口,紀望遊假裝不經意地插進話:“阿……白執行官,那個酒店有什麼說法嗎?畢竟像我現在的身份,出門想喝口水都難啊,讓你多費心了。”
“……”殷冉磨牙。
白月舒對他們的顧慮心裡門兒清,淡淡地開口:“十八歲全無保留那叫坦蕩,二十八歲就不叫敞亮了,叫憨傻,你們在想什麼?”不知為何,白月舒下意識地竟用理所應當的語氣埋怨一句,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怎麼像在撒嬌似的,又驚覺自己潛意識居然把這個“紀望遊”放到能撒嬌的“你們”中了,心裡一凜,掩飾道:“你擔心這個不如操心一下路上怎麼擋住你的臉。酒店有我的‘線’,是安全的,路上可不一定。”
殷冉訝然地看着他,道:“月……”
白月舒摸出通訊器:“我先聯系一下。”
他動作井井有條,臉上冷冷清清,一點都不顯得手忙腳亂,但不知為何,紀望遊似乎從他的背影裡看見了十幾年前初見時某個耳朵總染上淡粉的少年,忽然就忍俊不禁,想了想,怕火上澆油,還是咳了咳,壓下笑意。
有些事,要開誠公布地聊一聊,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