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核心種緊急把幾名看起來靠譜些的雌蟲下屬都搖了過來。
瑟臨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在非工作時間他正同肖擠在一起曬翅膀,然後就接到傳喚,隻能把雄蟲送回巢穴再趕往安貢。
現場已經坐了三四隻蟲,低等種中等種品類齊全,有Ja的原住民也有被販賣到能源星的戰敗族群,有拟态還算不錯的,也有四條腿亂爬的,主打一個品類齊全。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幾隻雌蟲全部都有伴侶。
薩克帝大刀闊斧地坐在正中間,臉色黑得像鍋底。
深棕色的短翅種吓了一跳,以為能源星的管理出了什麼纰漏。
結果下一秒對方沖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一點。
“你給雄蟲做過繭巢嗎?”
他聽見面前的族群領袖問,面無表情中透露出一種生無可戀的冷酷情緒。
“做、做過吧?”
摸不着頭腦的短翅種遲疑着回答:“蟲族還沒分裂前我們就負責王蟲巢穴的撫育工作,經常搭建繭巢。鳌種應該也會一點,他們有時會給産卵的王蟲築造類似的小巢。”
結果下一秒薩克帝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火速站起身,以瞬移的速度走路帶風出現在中等種的眼前。
“給你一天時間,教會我。”
“啊……?”
瑟臨被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弄得一臉茫然,下意識地點點頭服從了領導那不合理的私蟲要求。
緊接着他反應過來:“這……這沒辦法教吧。”
其他蟲子也默默地坐在那裡,表情裡透露出類似于“是的是的”之類的認同感。
“就像每一隻蟲子天生知道如何呼吸、如何進食一樣,這是一種……本能?”
深棕色的雌蟲硬着頭皮開口:“用酸融化建築材料,然後堆疊出繭的形狀,等到自然揮發凝固就行了。”
酸從哪來。
薩克帝内心炸裂,但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
他知道雌蟲有酸腺,他們的血液就帶着一定的腐蝕性,但作為一隻假蟲子他無師自通了如何異化戰鬥,卻壓根沒點亮建築技能。
他總不能對着自己的下屬說“露出你的副齒,現場分泌個酸給我看看”。
“沒酸怎麼辦。”
黑色的核心種冷着一張臉再次提問,氣壓要多低有多低。
這個問題直接把瑟臨給問暈了。
“啊?”
他在短短一分鐘内發出了第二個疑惑的音節。
“為什麼會沒酸?”
這就和問一隻雌蟲“為什麼你沒有翅翼、沒有尾鞭、沒有信息素”一樣離譜。
“其它東西可以代替嗎?”
薩克帝完全沒打算多做解釋,手指敲了敲座椅的扶手,帶着一點連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輕微煩躁。
他其實有點趕時間。
格拉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使得這個需求必須被盡快滿足。
當他抱着白色蟲子躺在窩裡,對方很少見地在夢中發出難受的嗡嗡低鳴。
格拉看起來不太舒服。
成功追溯大信息巢讓雄蟲消耗了大量體力,但同時也以逼迫式的激進手段将那本就高得離譜的精神力再度拉升一截。
先于意識,身體已經發出了警告——眼下的軀體已經不足以承載滿溢而出的精神力,催促雄蟲不顧一切地盡早進入蛹化階段。
在薩克帝回到Ja前,對方繃緊到極限的精神狀态壓制住了本能的訴求,然而一旦見到核心種放松下來、意識到自己重新回到一個安全的環境、嗅着那催着他步入完全成熟期的信息素,格拉便再也無法壓抑身為雄蟲的本能。
如同松散的水壩般,之前被頑固攔截的對于基因突破的渴求瞬間決堤。
格拉需要盡快完成羽化。
而薩克帝也觀察到了這一點。
即使睡着了,對方也緊緊地貼着他嗅嗅,像是試圖緩解某種不适那樣,鱗尾時不時不安地抽/動兩下。
他今天就得把繭巢給壘出來。
還不能由其它蟲代勞,因為會沾染上别的信息素,格拉不喜歡。